“房友良,你逃不掉的,即便没查到你是暗隐的老大,光凭你替间谍做事的罪名,你这辈子就出不来。”
“或许你已经开始破罐破摔,可你的女儿,你不想她将来孤苦无依吧?”
听到戴柯拿房慧儿威胁他,他脸上露出凶狠,“你想干什么?”
戴柯神情冷淡的说,“救房慧儿,不是因为我心善,而是为了帮国安破案。”
“换言之,为了破案,我同样可以对一个小女孩儿痛下杀手。”
“我相信你见过我的惨状,我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孩儿的命吗?”
之前,房友良觉得救自己的黑衣人,已经足够的冷血了。
可面对戴柯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房友良甚至感觉到了胆寒。
静谧的空间里,房友良的意志,逐渐被消磨殆尽。
他颓废的瘫坐下来,“我说,我都说!”
在慧儿出生前,房友良就动过辞去职务,回归家庭的念头。
可那时候,总局因为事务繁忙,加上腹背受敌,就没批准他的请求。
不过总局明白他的顾虑,也答应他,等危机过后,就给他休假一段时间。
可房友良等来的不是休假,而是自己亲人相继离世的噩耗。
那个时候因为工作,知情的总局,并没有将噩耗立即告诉他,而是等到任务结束,才跟他说了实际情况。
他甚至连自己的老婆,自己的父亲,都没有见最后一面。
总局或许是因为愧疚,给房友良升了清闲的职位,让他能空出大量时间,来照顾他的女儿。
可是,他在照顾女儿的途中,看着她不断被病痛折磨,他就会开始懊悔。
他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好像得到了许多,可后果却是家破人亡。
他痛恨,但他不知道该痛恨谁,总局?他自己?亦或者是间谍?
那段时间,他陷入了迷茫当中。
直到高信希找上他。
那个时候,高信希还是个年轻小伙儿,他说自己有个不错的计划,想邀请他入伙。
当时的他,只想毁掉一切的安稳和美好,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便答应了他的邀请。
但那个时候,高信希提出的提议,不过是一个雏形。
是房友良在建设当中,逐渐完善了暗隐的框架,所以真正意义上,他才是暗隐的创始人。
因为在国安局工作,因为之前的摸爬滚打,他很清楚,怎么能逃避国安的视线,成功的发展自己的人际网。
只是他自以为是的完美,终究还是有了破绽。
房友良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自己的惨痛遭遇,希望能得到认同。
可面前这两人,像是天生的冷血动物。
他们对视一眼,戴柯问道,“你感动了吗?”
林衍看了眼腕表,“我们得尽快将他交到局里,不然会错过午饭时间。”
面对两人的反应,房友良像是看怪物似的,“你们难道不同情我吗?”
林衍没说话,只是掏出手铐,利落的将房友良拷上。
戴柯挑眉道,“理解,但犯罪就是犯罪,任何理由都无法成为借口。”
房友良突然自嘲一笑,“原本的我过得提心吊胆,这个时候,我居然感觉到了轻松。”
说着,他看向戴柯,“你会帮我照顾慧儿吗?”
戴柯拿起旁边的外套,盖住了房友良的手,也避免了他在女儿心里,留下坏的印象。
“我不是办收容所的,局里会有安排。”
当三人回到舱内的时候,乖乖坐着的房慧儿,看向他们。
她大大的眼睛里,本来是有疑问的,可是当看到房友良被盖着的双手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虽然年纪还小,但因为从小离开亲人,性子中也掺杂了些成熟。
有些事情,她其实是明白的。
比如,妈妈永远都回不来的事实。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到房友良面前,“爸爸,我会乖乖的,爸爸不用担心我!”
她明白,房友良这次的离开,或许是长久的分别,又或许是永别。
房友良抬起手,将房慧儿抱在怀里,他强忍着难过,脸部肌肉痛苦的抽搐。
林衍提醒,“够了,该走了。”
林衍抓着房友良的肩膀,带他走在前面。
戴柯将房慧儿抱起来时,注意到了她眼里蓄满,却忍着不落的泪水。
她温柔的笑笑,抚摸慧儿的脸颊,“其实慧儿什么都知道,真是个坚强的乖女孩儿。”
慧儿小嘴嗫嚅,良久哽咽的问,“戴柯姐姐,我还能见到爸爸吗?”
这个问题,戴柯无法回答。
因为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事情调查结束后,迎接房友良的,只有死局。
似乎是猜到了答案,房慧儿沉默了,她趴在戴柯肩头,戴柯能感受到肩膀逐渐扩散的湿润。
-
国安总局。
从审问室出来,戴柯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
前两天的乌云,好似都因为好消息的到来,而彻底散去。
“戴科长,局长叫您过去开会。”
听到身后的呼唤,戴柯点头走向会议室。
面容严肃的局长,坐在主位,而会议桌一侧,坐着戴柯一直挺好奇的一号人物。
戴柯坐下来,看向方处,“我还能叫你方处吗?”
方处捧着自己裹着石膏的胳膊,扯出一个自信的笑来,“估计是不能了,以后我可能就是厅长了。”
就在戴柯想问什么时,一道哭嚎声从戴柯身后传来。
“戴柯,你没死啊?”
盛北赐朝着戴柯冲来,他身后跟着的林衍,将盛北赐拽向一旁,“注意场合!”
盛北赐看到局长,才收敛起哭丧脸,点头问好,“局长。”
局长虽然看似严肃,但性格上还是挺随和的。
他示意几个人都坐下,朝林衍说道,“你的任务完成了,欢迎归队!”
在局长的话音中,林衍摘下了帽子口罩。
比起盛北赐,方处显得很淡定。
盛北赐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怎么是你?”
“他……他不是……”
盛北赐观察着在场人的神情,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一脸不服不忿,“合着你们一群人玩高端局,就我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