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房间去，”一只小甲龙人匆匆跑上来，她看起来不过齐格的胸口高，比外面的甲龙人女骑士瘦弱矮小许多，稍微一跑动就气喘吁吁。
她张开双手拦住我们：“塔中正在戒严。”
“为什么戒严？”
“呀！”见到齐格上前，小甲龙人有些发抖，不敢答话。
齐格见状，声音放地温和了一些，“别怕，我们只想了解情况。海庚教授在哪？”
“我......我不知道......是卫官们通知了所有的年级长，海庚教授想要争辩，但他们根本不听......然后......”小甲龙人急地要哭出来，“然后他们就把海庚教授带走了......”
“齐格，初！”拉斐尔低呼一声，指着窗外，“卫兵已经包围了白金塔。”
“你俩动手的时候也该想到这点！”齐格小声骂了一句，转头问小甲龙人法师，“你叫什么名字？”
“海尔嘉......”她怯生生地回答。
“他们什么时候通知戒严的？”
“昨晚就开始了，昨晚三点......”海尔嘉停了片刻，补上了一声，“长官。”
“嗯，戒严的原因是什么？尉官们提出了什么其他诉求吗？”
“没有告诉我们原因......只要求所有人都不能去底层，尽量待在房间里。”
“他们有提出入塔搜查吗？”
海尔嘉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只在楼下守着。”
“大法师呢？他去交涉了么？”
“他没有出门......是海庚教授接洽的......海庚教授要求卫兵们出示戒严令，被领头的长官打了一拳，然后被几个士兵拖走了......我们都很担心他。”
“大法师没有出门？你们和他说了这件事有多严重吗？海庚都被带走了！”
甲龙人女孩低下了头：“说了，但是大法师他一向不理会教廷事务，只有马库斯队长说需要法师的协助时，他偶尔会点几个人去帮忙......对了......楼下的卫兵说找到马库斯队长后，让他早些下楼。”
“他们让马库斯下楼？”
齐格扭头，我耸了耸肩。楼下的卫兵们不知道马库斯已死，看来不是为马库斯来兴师问罪的。
“我知道了。”齐格点了点头：“谢谢你，好姑娘。回去安抚你的同学吧，我会找到海庚教授的。”
“谢谢您.....”女孩的脸上满溢着感激，“齐格大人。您和海庚教授都是我们甲龙人骄傲......请您救救海庚教授......之前很多被大法师派给尉官的人都没有回来。我们不想有坏的事发生在海庚教授身上，他是塔中唯一关心大家的人。”
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怎么办？”茵蔯趴在窗户的小洞上，“下面大概有三百个人，他们把门都锁紧了。”
“照原计划，继续追查是谁把马库斯的尸体放进来的。”
我点了点头：“卫兵还没有进一步动作，我们不能自己放弃主动。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栽赃的人。他极有可能就是引来教廷的人......”
“两件事情合起来看，极有可能是他发现尸体后，报告了教廷，然后把尸体放进了我们的房间作为罪证。”
“不，不可能，楼下的人以为马库斯还活着，”齐格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楼下的卫兵应该立刻上来检查，趁我们没反应过来就当场逮捕......他们为什么没上来？”
“也许这就是两件事。”茵蔯摇了摇头，“我不在乎，要是他们真冲上了，把犯事的鸟人交出去就好了。我们来这塔都有自己的事要办，办完事就走，教廷也拦不住。”
“可是这样初也会被他们带走的，”拉斐尔瞪着茵蔯，“你太自私了。”
“你才自私，你不供出小初不就行了。”茵蔯冷笑，握住了我的手，“小初，这下你该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你好了吧。别信这个鸟人，等办完事我们回九狱。有我和阿克在，谁也别想碰你。”
“别打岔。”我啪的一声拍住茵蔯凑近的脑门，“跟着药水的印记，我们继续。”
......
“哦？这么多人啊？”欧塔库看着我们，“什么事？”
纳美瑞对我点了点头，魔药的印记引入了欧塔库的房间。看来他和马库斯的尸体脱不了干系。
“你知道塔中现在戒严了吗？”齐格握住了门，用蛮力不让他关上。我们趁机往大法师房间内打量。
桌上确实有一罐血红的菌坛，除此之外，海报上还挂了一张地图。
欧塔库点头，但神情十分平静。
“这里不方便，能进去说话么？“我想要进门找到更多线索，便提出了请求。
“不行，没有预约，我今天不接待客人。”他慢吞吞的回答，似乎对社交过敏。
“作为大法师，你不出去与卫队交涉吗？万一他们伤害塔中的法师怎么办？”
老蜥蜴有些不耐烦：“海庚不是去了吗？”
“海庚只是个教授，对面是高阶的军官，”齐格咬牙，“他们怎么可能会尊重海庚的意见。而且，海庚还被他们带走了。”
“带走了？哦，”欧塔库摇摇头，“这样不知道今天的本子还拿不拿的到......”
“海庚都被带走了，你还在担心这个！”齐格怒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欧塔库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你想违抗教廷？这么着急的话，你们自己怎么不去交涉，别来烦我。”
“等等......”
我在他关门之前先挡住了。
“我们不是来吵架的，纳美瑞还要洗印记，你答应过的......不洗，就没有写真。”
“你们中还是有讲道理的人嘛......”欧塔库慢吞吞地对里间点了点头，“进来吧。”
我对纳美瑞使出了个眼色，让他在大法师的房间里继续寻找线索。
门再次紧闭了。
我们都察觉到了大法师的异样，他今天变得十分封闭，暴躁。虽然他前天也性子古怪，但好歹比今天健谈许多。今天似乎每说一句话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刚刚大法师出现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拉斐尔低头喃喃道，“他身上和房间里都有强烈的力场波动，马库斯身上的魔药和他脱不了关系。”
“纳美瑞会进去找证据......齐格，如果真的是大法师，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齐格的眉头越皱越紧，随后看向拉斐尔，“如果真是那样，按制度，依然只能依靠枢机大人的力量......”
“你还想着枢机啊。”茵蔯惊呆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天真......”
齐格没有理会他：“但枢机大人不在......我在想，是否能借助济世会的力量。”
拉斐尔看起来有些为难：“我父亲不一定愿意出面。”
齐格对着我抬了抬下巴：“如果你告诉你父亲这里有人类呢？”
天使的眼睛一亮：“有初在......他肯定愿意！”
“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齐格拱了拱手，“我知道你只是为了初，但如果济世会愿意介入，塔中的所有法师都会因此获救。”
“可现在初还在危险中，我走了......”
“我会保护她直到着济世会的人过来，寸步不离。”齐格摁响了指节。
“初？”
我点头同意了。
“还有我。”茵蔯转开了头，“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好拯救的......但为了初，我就勉强一点吧。”
“不需要，离她远一点，你就是危险。”拉斐尔冷着脸，最后对齐格点了点头，“齐格，别辜负我的信任。”
“我不会。你也要尽最大努力说服济世会，塔中几千条人命在等你，包括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