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
齐格拍了拍自己粗壮的手臂,和我的干瘦形成鲜明对比。
看不起谁啊!(╯‵□′)╯︵┻━┻
“还有拉斐尔,我们一起。”(虽然事实是拉斐尔单杀)
“就你两?”
齐格再次拍了拍自己粗壮的手臂,看看尸体,有又看看瘦削的拉斐尔。
“对,就我两!”
“行吧。”齐格和茵蔯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拉斐尔和我都没想到,纠结隐瞒了这么久,说出来居然对面不信。
我将昨天的经过完整说了一遍。为了证明我说的是实话,我指向了马库斯脖子上,因为被拉斐尔刺穿过而不整齐的切口。
齐格和茵蔯的神色认真了起来,纳美瑞依然淡漠地看着一切,而拉斐尔则站在离我更近的位置。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如果齐格发动拘捕,拉斐尔对人类的忠心会让他挡在最前面。
等我完整的吐出一切,齐格的神情越发冷峻。
“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是教廷卫官,和你说不是找死么?”我嘟囔着,往拉斐尔身后靠了靠。
“那现在怎么又愿意说了。”
“如果我不说,你不得把整个白金塔都审问一遍......算了吧!麻烦我一个人总比麻烦所有人好。”
齐格沉默了片刻,抬眼直视我开口:“杀得好。”
“哈?”
“他想杀你,你没做错什么,搏命而已......”齐格翻个白眼,“你是不是以为我脑子里只有一根筋?”
是的。
我挤出一个假笑。
“嗯......不至于......只是你之前表现得有点......极端?”
“哼,对正义和圣教的信仰被异教徒误认为‘极端’......倒也在我意料之中。听着,我会永远信仰圣教和巴尔塔萨大人。”齐格的手握住了胸前悬挂的神符。
“我的信仰不会被薛佛思或者马库斯这样的败类改变,蛀虫哪里都有,盲目地坚持所有人和你一样纯真才是极端,最重要的是无愧于己。
“像他们那样的人根本不配信仰圣教。如果你们没有动手,我自己也会清理门户。只是会让他活久一点,去审判庭经受最后的正义。”
尽管他坚称信仰依然稳固,但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显然与他的认知相悖。从他眼里,我已经看到了信念的裂缝。
“哈!醒了但还没完全醒呢!”茵蔯的手背在脑后,笑嘻嘻地往后靠着椅子,“你以为他种菌赚的钱是给他自己么?就算送到审判庭,自有背后的人来保护他。就算要扫地出门,把他咔嚓了,那些拿走了更多钱的大人们却毫发无伤。醒醒吧!他不是蛀虫,不过是蛀虫的触须罢了!”
“人人皆说九狱险恶,但此世对公义有虚假的期望,反而比九狱赤裸的利益更加阴毒。”茵蔯打了个哈欠,“我就简单多了。碰小初?那他就得死,这就是我的道德。”
齐格没有理会提夫林的挖苦,只是继续查看马库斯的尸体。
“你刚刚说......你们把他扔在了暗道,又是谁把他搬过来的呢?为什么要把他搬过来......为了给我们一个警告......或者栽赃于我们?”
“我们初到塔中,应该没有和谁结下梁子,这样是推不出来的......”我看着马库斯昨天搂在我腰上的手,不觉有些恶心。
“我倒有另外一个问题。昨天我和你们分开的时候,明明看见马库斯还在暗道里指挥人刮蘑菇。那个楼梯间只有一条路,他为什么能突然出现拦截我?他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是谁告诉了他?”
“知道你落单也知道你位置的......只有我和海庚......”齐格的眼中有些疑惑,“海庚也知道你们抛尸的那条暗道……“
“我也不信是海庚,没有他我们根本发现不了赤太岁的事,”我想先稳定海庚的情绪:“这不是贼喊捉贼么。这塔这么大,说不定有人暗中偷窥呢?你昨天还说相信他,那就不要轻易怀疑自己。”
他沉默了片刻,神色缓和了一些,随后又别扭地转过头:“我没有怀疑自己。”
“好心当驴肝肺啊,”茵蔯翻出了我这辈子看到过最大的白眼,“小初怎么不来关心关心我?是要我也自我怀疑吗?”
“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里精神状态最稳定的就是你吧?”我做了个鬼脸,屋子里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一些。
“我?我哪有冰块稳定啊?你们都在吵架,只有我的好兄弟冰块在干活。”
“我们不是好兄弟......月影藤花......翼光草......狮心根......龙鳞苔藓......”纳美瑞握起了尸体的手,“这里,有魔药。”
茵蔯接过尸体的手,轻轻按上手指,点了点头:“有奥术涟漪,很微弱,大概是 六 个小时前涂上的。”
“六个小时前他已经死了,用魔药有什么用?”
“翼光草有浮空的力量,狮心根可以增强力气,这两个都可以用于托举......月影藤花能连接意志,能让法师通过心念操纵死物......呵,天才啊。这一味魔药,可以用意志操纵尸体行走。”
“那龙鳞苔藓呢?”
茵蔯摇了摇头:“这一味药草一般是增强防御力的,用在这里,我暂时想不出用处。可能是为了防止尸体行进的路上受伤?但死都死了,有什么好防的......哦,最后,龙鳞苔藓药如其名,就是龙鳞中长的苔藓......额......也就是......龙血蜥人的皮屑。”
“恶......”
异世界济公?搓泥治病?
“南国挺常见的,但是北省很少。而且一般是老龙血蜥人才能刮下来,年轻人的太油了会损害药力。”茵蔯嫌弃地甩了甩手,“首先,你得找一个不爱洗澡的龙血蜥人老头才行。”
我心中立刻浮现出一张蓝色的脸,看周围的表情,我就知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大法师欧塔库!”
“去问问最近有谁问他要了搓澡泥?”
这个问题太怪了,问不出口,根本问不出口!
“不过,如果做这药的幕后之人就是欧塔库,直接去问不就打草惊蛇了?”我盯着尸体赤裸的胳膊。“而且,就算要拿到欧塔库的皮屑,犯人肯定还有很多其他办法,比如通过下水道,比如通过他的日常衣物。”
“有道理。”齐格点了点头,“谁都有可能拿到他的皮屑......而且白金塔中所有法师都会调配魔药......”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触到最后的药水。”我一击掌,“你们应该还能跟踪到奥术踪迹?把药水涂抹到他身上的人,身上一定有奥术痕迹,要么是涂抹药水的刷子,要么就是他本人的手......这个踪迹我们能追踪到吗?”
“怎么可能嘛小初!这些奥术涟漪起码都过去六个小时了......”
“可以。”
纳美瑞和拉斐尔异口同声地回答,二人对视了一眼,拉斐尔颔首让纳美瑞先开口。
“我能嗅到。”纳美瑞抽动着鼻翼,“很微弱,但是我能嗅到奥术的气息......”
“吹吧冰块,你连法师都算不上。”
“我唯一认同法师的地方,就是洛穆的很多法师都想让路奇乌斯死。路奇乌斯以前会让我追猎法师。最佳的办法就是学会跟踪奥术痕迹......”纳美瑞说的平淡,伸出了干净的手臂,“我以前就能闻到,身上脏东西洗掉了之后,就闻的更加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刚刚在所有人毫无察觉时,没有接入奥术的纳美瑞却第一个注意到药水,从事实来看我愿意相信他。
纳美瑞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信任,神情略微轻松,对拉斐尔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安格洛斯人对法源的感知比所有种族都强烈,我们也负责盘查民间未被送入白金塔的法师。追踪六小时的魔药虽难,但并非不可能。”
“好。”我双手合十,“那便开始吧,趁着现在还只过去六小时。”
谁让马库斯来这儿的,他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
马上就能抓到你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