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见过宗主、各位长老。”来到问天殿商琼欢照例行了个弟子礼，她的神识覆盖大殿，而在这个范围内，她都没有找到师尊的身影，只见本该剑尊坐的位置，空空如也。
“你也受累了，坐吧。”随着墨钦的话，两个弟子搬出两个座椅后又退出了殿外。
墨钦的眼底下有些乌青，显得有些憔悴。
也对，最得意的弟子死了，他又不是无情之人，怎会不难过呢。
“谢宗主。”商琼欢不动声色的收回神识。
相比她的淡定，那些长老们显得有些坐不住，关亭山等人看起来虽神色有些难看但还能撑得住，玉茯苓则是面色苍白，玉指扣进了座椅把手中，她身后站着的白薇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长老们没看跪在地上的白薇，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商琼欢的方向。
“劳烦尊主……”墨钦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劳烦您老收一下神通吧！
众长老在心里默默吐槽，突然就觉得身上得威压一轻，顿时所有人的呼吸顺畅了不少。
“咳咳……！！”跪在地上的白薇又是一阵咳嗽后疯狂喘气。
“站起来，为师怎么教你的。”玉茯苓心下嫌弃这个没用的徒弟，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是眼神中的厌烦让她的想法暴露无遗。
“……”商琼欢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她知道这是姬千煜捣的鬼，玉茯苓在怎么说也是个合体期修者，能这么轻而易举碾压她的在场也就墨钦和身旁这位，墨钦不可能做出让宗门丢脸的事，所以……商琼欢不用回头都听到了身旁传来的不屑的笑声。
商琼欢不准备制止，反正这也正合她意。
“对不起……弟子……失态了。”白薇撑着身子勉强站起身，她不敢去看商琼欢更不敢看姬千煜，现在这张曾让她心醉神迷的脸在她脑海里彻底变成了个杀人不眨眼、手段极其残忍的修罗。
她的身体被野火肆虐着，神经疼到麻木。
随即墨钦的话在大殿内响起：“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正式开始吧。”
“白薇，你先说说事情经过。”
“快去，说的清楚点。”看着自家徒弟苍白的脸色，玉茯苓只当是她还能缓过劲来在身旁低声提醒她，这是暗暗告诫她不要出差错，就跟昨晚跟她说的一样。
玉茯苓想借此机会一举毁掉商琼欢。
白薇撑着身子走到殿中央，即便疼痛难忍但她看商琼欢时眼中的狠辣丝毫不减，随后转身面向墨钦等人时面上又显得憔悴不堪惹人怜。
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商琼欢心下一笑。
“宗主，各位长老。弟子告发商琼欢迫害同门、勾结魔族。”
白薇一句话让殿内长老们正色，玉茯苓更是很自然的接上话茬：“你细细说来。”
“前天我接下明城鬼影一案，同行的还有谢师兄、叶师弟和裴师兄，以及……商琼欢。”白薇顿了顿，终是念了商琼欢的名字，而不是商师姐。
在场听到自家徒弟名字的长老皆是露出些痛惜，唯有葛决明看着还算平静：“你接着说。”
“我们在明城找到一处住宿，不曾想那老板娘就是那邪祟——是一只画皮妖。当晚，这只画皮妖便打起了我们的主意，弟子住在商琼欢隔壁，深夜时听走廊内有脚步声便警惕起来，不想就听到了那画皮妖与商琼欢的对话。那画皮妖本是想剥了她商琼欢的皮，不想她为了保住性命竟是将画皮妖引导了我的房间！害得弟子差点命丧于此！”
白薇演的栩栩如生，声泪俱下看起来颇为害怕，其他长老还在思忖，玉茯苓就发了话：“想当年你就陷害我徒儿未成，如今归来竟还是死心不改，真是罪无可恕！”
闻言众长老像是被点醒般看着商琼欢，一直不发言的墨钦说话了：“那勾结魔族一事呢？”
“回宗主，我们回途中正经过当年那处悬崖，不想在此处遭到了魔族埋伏。我们一路没遇到魔族，怎就在她身陨之处遇到了魔族呢！想来定是她一直将当年的事归罪于弟子，被魔族复活后见弟子还未死更是夺走了她大师姐的位置，这才对弟子怀恨在心。本想借魔族之手杀了弟子，却不想一同弄巧成拙杀害了谢师兄、叶师弟和裴师兄。”
“更是要多谢宗主去的及时，否则她怕是又要像当年一样陷害弟子了，其心可诛啊宗主。”
白薇边说边哭，商琼欢坐那看着就觉得她这演技比十年前更精进了几分，都能拿小金人了。
所有长老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有的打量、思忖，有的则是愤恨与嘲笑。
这一幕，宛若当年。
“商琼欢，这事你怎么说？”墨钦明显也比十年前更加谨慎了，在不听完两人之言前他不妄下论断。
“白师妹所言差矣，我怎么记得事情并非如此。”
“弟子记得，那画皮妖嫌弃我这副皮囊残缺不全，倒是看白师妹的皮囊美丽还不缺一双灵动的眼睛，于是深夜便是直接寻了过去，只在我的门前停留了片刻，这些话也就是那时候画皮妖自言自语时听到的，而且我怎么记得，当时住在我隔壁的是裴宿啊。”商琼欢说的从容不迫，一一道来，相较于白薇的声泪俱下更具些信服力。
“勾结魔族一事，你怎么说？”墨钦再问，玉茯苓点点头，比起前面那件小事，这件事事关宗门显然更加重要，况且她也没指望前面那件小事就扳倒商琼欢。
然而她想错了。
与墨砚护徒的方式不同，墨钦属于默默奉献型。他肯听前面那件事的解释纯属是走个流程，墨钦对勾结魔族这件事的在乎更多的是出自于谢时礼的死。
魔尊重幽已死，魔族短时间内成不了气候，他们不仅不用去过多担心承天宗的安危，甚至可以一举拿下魔宫。
但他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徒弟到底是如何死的，姬千煜只告诉了他魔尊的下场，却并未多说整件事的经过。
墨钦只想知道，他的徒弟为何身死。
若真如白薇所言，那么就算赔进一条命，他也不会放过商琼欢。
但如果是白薇……那就轻而易举了。
“勾结魔族一说纯属虚谈，弟子……”
墨钦见商琼欢说到一半不说了刚想询问怎么了，只见殿外进来一人。
他瞬间明了。
哦，这是见到自家师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