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一众长老自觉起身行礼。
“师弟来了。”墨钦身为墨砚的师兄自然不用行礼，
“师尊。”商琼欢屈身行礼，言语中难以克制的激动。
“嗯。”墨砚虽然嘴上没再说什么，可他经过商琼欢身边时商琼欢感觉有一道灵力扶着她起身。
商琼欢心中一暖，再起身看去时墨砚已然落座。
“……”姬千煜坐在一旁，笑中带些凉意。
他哪里能没看到墨砚刚才的小动作。
“……师弟来了。”墨钦觉得有些奇怪，要是按照平日凡是关于商琼欢的他这位护犊子师弟不可能缺席也不可能迟来。
可今天偏偏就姗姗来迟了，这让墨钦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商琼欢，你且接着说。”
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弟子与谢师兄一行人未行至那悬崖时就已察觉有危险，本已做好交手的准备，可不曾想到埋伏在此的魔族除了魔兵外竟然还有魔尊以及他的左护法。”
“那……我那徒儿叶澄灼是如何死的……？”其实听到魔尊和左护法也在的时候众人就已经猜到了那三人的死因，可关亭山沉默片刻，一改往日的随性，还是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当时左护法由弟子和裴师兄一起抵挡，叶师弟掩护我们、抵挡着众多魔兵，本来眼看胜券在握……”
商琼欢一狠心，关亭山有知道细节的权力，她决定将一切托出：“但是一直旁观的魔尊突然出手，就在裴师兄要一剑了结左护法的时候，魔尊掐住叶师弟的脖子把人提起甩了过来。叶师弟本就被魔气重伤，这一剑入心口，叶师弟就这么……”
她不再说，关亭山也听明白了。
“是我……错在我啊……”关亭山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愧疚。
错在他忽视了自己的徒弟，没有给他一件可以护身的法器。
不，是没有给他一件法器。
“……”葛决明看着关亭山，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宗主、剑尊，弟子要揭发白薇杀害同门一罪。”商琼欢的语气急转直下，从刚才的痛惜到现在的决绝。
“什么？？？”刚才还沉默的氛围再次炸开了锅。
变故来的太快，玉茯苓和白薇被这个反转打的猝不及防。
“你细说。”墨钦皱眉，直觉告诉他离自家弟子的死因不远了。
“谢师兄，在我们即将跟魔族交手时他本来想把我们护在身后，可谢师兄他突然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弟子只能探出是中毒但不知是哪种毒，可怕的是那毒霸道无比……片刻便要了师兄的命。”
“……你继续说。”墨钦的神色和语气无常，但离得近就能看清他额前青筋暴起，极力压制着怒火。
“而裴宿的死……当时叶师弟已死，魔尊的左护法想趁机偷袭我们，好在裴师兄反应的及时一剑拦下他，弟子则与魔尊交手了。自始至终一直袖手旁观的白师妹突然说要帮忙，裴师兄怕她添乱便将其护在身后，不想白薇暗藏杀机，从背后一剑贯穿了裴师兄的灵府！”
”身死、魂消。”
啪嚓——
赫连道手中的茶杯碎裂。
“白、薇。”
“赫连道你干什么！你冷静点！”看着赫连道怒目圆瞪的样儿玉茯苓心里发怵，她不知商琼欢说的是真是假但她清楚自己徒弟的脾性，她以此判断商琼欢说的十有八九才是真的。
玉茯苓在心里暗骂白薇把她坑惨了，但这条贼船只能上不能下，她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只能硬着头皮尽力保下白薇。
“商琼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一切是真的？”白薇压着焚身之痛问商琼欢，她心中还抱有幻想，只要像当年一样商琼欢拿不出证据，那么最后的赢家就还是她。
“是啊商琼欢，就像当年一样，这次你什么证据能这么栽赃我徒弟？”
玉茯苓见白薇不慌自己也就没那么慌张了，还拿当年的事情来说事，实则就是暗中警告商琼欢别得寸进尺，否则还会像当年那样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玉茯苓是过瘾了，可她一提到当年的事情无疑是一下碰到了在场两个人的逆鳞。墨砚和姬千煜的目光同时看向她，前者冰冷锐利，后者阴恻狠戾。
见白薇和玉茯苓还是咄咄逼人，商琼欢也不急着解释甚至还朝着两人露出个笑容。
这笑容在玉茯苓和白薇眼里却是恶意森然。
商琼欢不慌不忙的开口：“玉长老，白师妹，我自然是有说出事实的底气啊。”
什么？？
白薇被这句话搅的心烦意乱，她急忙的去回忆，但当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根本无暇顾及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看着自家徒弟脸上明显的焦躁不安，玉茯苓也慌乱起来。
“白师妹，你还不说实话吗？”
对比商琼欢的游刃有余，白、玉二人的手足无措明显更可疑。
“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在撒谎！”白薇恼羞成怒，矢口否认。
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呢。
姬千煜一招手，业火凭空出现，朝着白薇吐出个东西。
“白师妹，这你总见过吧。”商琼欢捡起地上的捕灵网打开，里面的画皮妖滚落在地，被困在捕灵网里数日她显得有些蔫蔫的，就那么趴在地上看起来没有丝毫想逃的想法。
当然作为唯一一个证人，想逃也逃不掉。
“商琼欢，这是？”
白薇久久不说话墨钦也等的不耐烦了。
“回禀宗主，这是此次任务抓获的画皮妖，遭到魔族偷袭的时候她一直在谢师兄的手里，而谢师兄死后被护住御魔铃下，所以白薇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一个邪祟的话怎么能信啊宗主！！”玉茯苓冷汗都下来了，她抢着说话。
“玉长老稍安勿躁，邪祟的话固然不能信，可我葛决明的真言丹，玉长老总信得过吧？”
真言丹，药效如其名，但副作用极大，服用真言丹的人轻则失智重则丢命，就连平时审问罪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用真言丹。
但今天这场景显然不是万不得已能形容得了。
他葛决明帮的不是商琼欢，而是一个公道，一个真相。
“宗主。”真言丹药效非凡，虽然是他葛决明炼出来的但用的话还得请示下墨钦。
“给吧。”墨钦也不含糊，死一个魔物弄清个真相，显然很划算。
“给，接好了。”葛决明身为药谷谷主最不缺的就是丹药，平时以防万一各类丹药都是随身携带一份。他随手从腰间的百宝囊里翻翻，拿出个丹药丢给了商琼欢。
商琼欢接过真言丹喂给画皮妖，那画皮妖也不反抗就这么被喂下真言丹，她的瞳孔逐渐涣散。
看药效差不多了，商琼欢开始问话：
“昨天的事你可是都看到了？”
“是的，都看到了。”
“第一个问题，在场人中，是谁杀了当时看管你的弟子？”
那画皮妖闻言缓慢转动头颅，似乎在搜寻与记忆中相似的长相。
白薇顿感不妙刚想出声阻止，可已经晚了。
那画皮妖看向她的方向，突然抬手指着她。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