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直奔机场,先许容川一步回到的夏北市。
她来不及换衣服,回家火速拿出了行李箱手忙脚乱的往里面丢衣服和珠宝。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她的动作,也让安慕心跳停了一拍。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看了眼监视器,看到来人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姜依萱一身小香风,浑身上下精致非常,拎着购物袋一看就是刚购物完的样子。
她没有回答,径直走进门将其中一个购物袋放到桌子上。
“送你的,这次谢谢你的帮忙。”
安慕走过去看了眼购物袋里的东西,是新季上线的一条项链。
她冷嗤一声,“封口费?我不稀罕。”
姜依萱闻言挑了挑眉,言语间有股意味不明的讥讽:“理解,你现在可是盛川全线珠宝代言人,哪还看得上这些杂牌子。”
她瞥了眼大门敞开的卧室,扬了扬下巴,问道:“这是打算跑路?重回巅峰,你真舍得?”
安慕喉间轻微滚动,沉默转身回房间继续收拾行李不再理她。
姜依萱倒也不气,跟着走了过去,靠在门框上一副闲散模样。
“你以为你走得掉?许容川要是真想找你,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掘地三尺找出来。”
“你还要我怎么样!”
安慕将衣服狠狠扔进行李箱,转头怒视着她,“你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们谁也不欠谁!”
“你当然不欠我,我只是好心提醒而已......这次的事,你能守口如瓶的对吧?”
“这还用你说!”
安慕转身继续收拾着衣服,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还没蠢到向许容川自爆,你放心我会走的远远的,让许容川永远找不到我。”
去他的全线代言人,有钱没命花跟没有一样!
姜依萱挑了挑眉,转身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瓶红酒,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递给安慕。
“礼物不收,那最后干个杯总可以吧......就当替我庆祝了。”
安慕收好行李准备走,看她拿着酒杯堵在卧室门口一副不喝不罢休的架势,只好叹了一口气:“庆祝什么?”
“庆祝我解决掉了一根眼中刺,肉中钉。”
安慕皱眉盯着姜依萱,对她言语中的恨意很是不解:“你就这么恨你妹妹?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姜依萱冷笑。
她错就错在生在了姜家。
一个父亲和保洁女佣偷情得来的贱种,自出生开始就给她的人生冠上了污点。
学生时代她们总被人说长得像。
她有意隐藏两人的关系,也命令姜采言对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倒也曾换来过一段平稳时光。
但年龄越大,同学越不好骗,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两人的姐妹关系。
她众星捧月的大小姐身份从此一分为二,姜采言甚至得到了比自己更多的关注。
“你很漂亮,但你妹妹眉眼更精致......”
“你们同为姐妹,怎么你妹妹学习那么好?”
“你妹妹性格比你好多了,你跟她多学学......”
年少时同学间的打趣就像一根根刺,不知什么时候深根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如果说被比较还能堪堪忍受,那她一个正牌大小姐被当成是私生女的替代品,才是让她最恨的一件事。
她家境殷实,长得漂亮,身材性感......喜欢的男人没有拿不下的。
直到和一个富家子交往,听他酒醉接吻时口口声声叫着姜采言的名字,她才猛然惊醒。
她怒不可遏,质问他时,他竟然厚颜无耻的告诉她:
“要不是你妹太难追,你又跟她长得像,鬼才跟你谈。学校里公认的垃圾袋,还脏了我的名声。”
而彼时的姜采言,和全校第一的段航比翼双飞,是众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人人都说全校第一和全校第二在一起,郎才女貌以后生的孩子一定是个天才......
段航一个书呆子看到任何人都无动于衷,偏偏就满心满眼喜欢姜采言......
一个私生女,她到底凭什么?
她每每看到姜采言在学校备受瞩目,和段航在一起笑颜如花的样子,就恨的牙痒。
原以为给爸妈出主意把她送到许容川床上能让她吃点苦头。
就像姜采言那晚酒会结束后回家,她对她说的:“你以为自己能干净到哪里去,还不是一个垃圾袋谁都能上。”
没想到姜采言竟然是个硬骨头,因为这点事就闹着要跳楼。
如果她当初从天台蹦下来,倒也如了她的愿。
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还嫁给了首富之家。
姜采言在许家日子不好过,自暴自弃像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如果她能继续对姜家听之任之,倒还有利用价值。
没想到一场车祸,不仅让她失忆了,更让她像是换了一个人。
和姜家断了关系,打得他们头破血流,还设计把他们全家关进大牢三个月之久。
许容川那天对她的担心和纵容,她全看在眼里。
这么短时间,他竟然爱上她了。
同学喜欢她,段航中意她,现在竟然连许容川也爱她......
老天还真是偏心。
她倒想看看,姜采言的好运气能到什么时候......
安慕听她对自己诉诸着对姜采言的恨意和厌恶,微张着嘴哑口无言。
她看着姜依萱平静的面容,仿佛从头到尾的一切加害都事不关己,心底隐隐泛起一丝寒意。
这个女人的可怕,一点也不比许容川少。
“......你给我说这么多,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憋在心里久了没人说,不吐不快。”
“你就不怕我告诉许容川以求自保?”
姜依萱微微一笑,“不怕,你不是要走了吗?”
她举起酒杯朝安慕扬了扬下巴,提醒道:“这酒很贵的别浪费了,喝一杯替我庆祝,顺便替你践行。”
安慕听完她和姜采言的那些前尘往事,心里也酸涩不好受。
见她坚持要庆祝,只好沉了一口气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可以了吧,我走了。”
安慕放下酒杯,拉着行李箱走了两步,突然腹痛不止一头栽倒在地。
姜依萱摇着红酒杯,一步步缓缓走向她,手轻轻一拨,就将浑身瘫软的安慕仰面翻了过来。
安慕死死盯着姜依萱,脸上满是惊恐。
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腔也因痛苦不断起伏,额头快速冒出了一片豆大的汗珠,衬的她原本白皙的面庞更是惨白。
喉管被血浆堵住只剩下咕噜噜的呼吸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依萱抬手轻轻划过她嫩滑的脸颊,指尖抹了下安慕嘴角处的血渍,嗓音阴柔。
“我当然不怕......死人的嘴,可是最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