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萱见安慕躺在地上没了反应,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一通电话。
“事情搞定了,你快点派人来……她的死不会牵连到我吧?”
得到电话那头的肯定答复,姜依萱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这次帮我报复了姜采言,好处少不了,晚点会所见。”
姜依萱挂了电话,瞥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安慕。
见她没了反应,眼睛却依旧瞪大盯着自己,连忙移开视线给她脸上盖了一块毯子。
“……要怪就怪你太蠢,怨不得我。”
姜依萱收好酒瓶准备离开,刚打开门就和几个黑衣男人打了个照面。
她微微一愣,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你们来的还挺快。人就在里面,打扫干净一点。”
男人没说话,只是看了姜依萱一眼,视线越过她的头顶落到不远处的安慕身上,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些吃惊。
“抓住她。”
姜依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黑衣男人牢牢架住了胳膊。
“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男人径直走进房间,蹲下身探了探安慕的脉搏。
见她脸色发青,嘴角挂着黑血完全没了呼吸,沉了口气拨出电话。
“总裁,人死了......好的,等您的吩咐。”
男人起身给身后跟着的几个男人递了一个眼神,一句多余的话未说,他们便径直分工行动起来。
姜依萱见他们扛着安慕的尸体离开,又是拍照又是打扫,一时搞不清楚他们的身份。
要说是来帮忙的,他们突然绑住自己干什么?
要说不是来帮忙的,他们现在清理现场又是因为什么?
“你们不是她派来帮忙的吗?抓我干什么!”
姜依萱使劲甩着胳膊试图挣脱两人的禁锢,却像是蚍蜉撼大树压根动弹不得。
还未等她继续质问,就被一块手帕捂住了口鼻。
姜依萱鼻腔瞬间窜进一股略带甜味的气息,意识也在呼吸间逐渐模糊,没多久便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姜依萱手脚被反绑,躺在地上头昏脑胀分不清梦境现实。
她蠕动了下嘴唇发出一声嘶哑难听的呻吟,突然听到角落里两记呜呜的闷哼。
姜依萱翻身坐起,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恢复清醒,眯着眼睛朝角落看去竟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姜母和姜父嘴被胶带封着,瞪大眼睛看着醒来的姜依萱,不断挣扎呼喊,喉间的话却只能变成一阵阵呜咽。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
姜依萱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只能匍匐过去一点一点靠近他们。
她靠着墙挣扎坐起,用牙咬开姜母的绳结。
三人来不及思索,手忙脚乱解开彼此身上的束缚。
“妈,你们怎么在这里?到底谁把我们绑来的?”
“我不知道啊,我和你爸在家待的好好的突然就被绑来这里了。你都昏迷两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昏迷两天?
自那次她在安慕家被迷晕,竟然已经过去两天了?
姜依萱张了张嘴,还未等问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强烈的光线涌入室内,让三人不约而同眯了眯眼睛。
姜依萱看着走进来的几个男人大声质问:“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站在门口,看见他们摆脱束缚也不说话,守在门口像是等着什么人的样子。
“你聋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还真得重新认识一下你了,姜小姐。”
熟悉的男人声音从门口传来,嗓音透着一丝淡淡的虚弱,却依旧沉稳冷冽。
姜依萱转头望去,门口背着光有些看不清人,只依稀听到轮子的滚动声。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人也慢慢靠近,姜依萱这才看清楚来人。
是许容川。
他面色苍白,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身上穿着真丝病号服,肩上搭着一件外套。
身上带着一丝室外的寒气,风尘仆仆又大病未愈的样子让姜依萱有些吃惊。
他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带着安慕在国外参加活动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许总,您这是干什么?为什么绑我们来这里?”
许容川靠在轮椅上,往日健硕颀长的身姿已不再,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微微蹙眉的反应像是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无比痛苦。
待呼吸平复,他这才抬眸悠悠地望向姜依萱,空洞的眼睛只留着一抹冷漠和狠戾。
“你应该很清楚我要干什么……血债血偿,以牙还牙,你们在我太太身上做的事,我会一件一件算清楚。”
姜依萱呼吸一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扯出一抹怪异的笑。
“许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对采言做什么了?”
她看着沉默的许容川,犹豫片刻轻声问道:“如果是当初我们打赌的事……您不是也很清楚吗?”
姜依萱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许容川本就淡漠的神情更为僵硬。
他抬了抬手招呼身后的黑衣男人,紧盯着姜依萱咬牙放出一句:“打断她的腿。”
“是。”
姜依萱瞪大眼睛,见两三个黑衣男人真朝她冲了过来,连连后退躲在了姜母身后。
“女婿……许总,我女儿到底做错什么了,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姜母将姜依萱护在身后,脸上满是惊恐,看着凶神恶煞的几个黑衣男人痛哭求饶。
“您要惩罚就惩罚我,求你别伤害我的女儿。”
许容川对几人的求饶充耳不闻,男人们见状也不再犹豫,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姜依萱拉到了中间的空旷处。
姜依萱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力气大的将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都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她真的怕了。
许容川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他也真的做的出来这种事。
姜依萱跪在地上,哭着朝许容川大喊:“许容川,要说伤害姜采言你也有份,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许容川瞳孔微微一震,看着她沉默不语。
姜依萱见状连忙继续说道:“我从头到尾可没有撒谎,你查到的姜采言的过去也都是真的,也是你自己愿意去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我跟你说了一句打赌?你位高权重,自己要是不想做,我还能胁迫你不成?”
姜依萱难得冷静,知道这时候求饶服软对许容川一点用也没有,火上浇油反倒还能有一线生机,说出的话便也没有丝毫顾及。
“我跟你打赌也只是见不得我妹妹在许家受委屈,想把她带回来,我做错什么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你到底把我妹妹怎么了?”
许容川手紧捏着轮椅扶手,白到发青的手背因为用力更是泛白,言语刺激也让他的心脏一阵阵抽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印象中和顾清棠的最后一面,停留在她满是泪痕的脸庞上。
那双布满绝望和痛苦的眼神,每每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就不断浮现在他面前。
祁莎从医院离开时说的那句,和姜依萱现在的质问不谋而合。
从头到尾伤害她的,只有他一个。
许容川的特助站在他身边,见他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也因为激动不断抽搐,连忙命人制止姜依萱继续说话。
“总裁,安慕死的时候她就在公寓,跟她脱不了干系。”
特助的一句提醒让许容川逐渐恢复理智,也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垂下的眼睫重新抬起,漆黑深邃的眼底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疏离。
“给我打。”
姜依萱见男人抄起木棍,慌乱地挣脱开捂住她嘴的手,大喊道:“安慕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没有证据!”
“证据?”
许容川冷哼一声,“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要证据。”
“……什么?”
“即使你不杀她,她也活不了。你们联手设计清棠,以为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