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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南疆巫蛊(1 / 1)


莫庭晟依然郁郁的神色绝大部分被面具遮掩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表露在外,灵动写着担忧。

莫庭旭看着他,忽然便笑开了:“你可知你还在肚子里的时候,爹娘便总告诉我娘亲肚子里的是个妹妹,那会儿我兴致勃勃地备了一堆女娃儿的物件,结果你不光是个男孩子,还是打小就有主意的,愣是一个都没用上,如今你这打扮,倒也算圆了的一个缺憾了,唔,不过你若真是个女娃,应当样貌比这还会更俊一些。”

莫庭晟以前和他交流地少,心目中便只有他严肃又高大的模样,鲜少有这样的机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打趣和谈笑,也知道他说这题外话是为了能够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踹了一脚一旁偷笑的江翊,转向他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惹得我也有些好奇咱们家若是出个女孩儿会是什么模样,爹娘如今也都老当益壮,不如让他们再抓紧生一个。”

“混账话!”莫庭旭不太当回事地笑骂了一句,而后笑意忽地凝固了一下。

莫庭晟疑惑:“大哥?”

莫庭旭轻轻摇头:“没事,只是想起你二哥,”他一顿,问道:“你还恨他吗?”

莫庭晟扯了扯嘴角,眉眼却无波无澜:“他已经得到应有的下场,我恨或是不恨,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想说得轻巧,却无法当真洒脱释怀。

那不是别人,是他至亲之人。

人就是这样的,越是在意的人,越是能伤你至深,若对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从未有过任何期待,那也就无所谓失望和背叛。

莫庭旭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他对莫庭熹无非只觉得失望,莫庭晟却是实实在在遭受了伤害的那个人,他没有资格要求他去原谅。

于是他便只是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不去深究这个问题,言归正传:“对了,你信中说有要事相商,是想问什么?”

莫庭晟也不绕弯:“大哥方才提到宫中近来之事多有疑点,不知具体指的都有哪些?”

“让我想想先从那件事说起......”莫庭旭沉吟片刻,看了一眼江翊,道:“江翊为何会被张榜缉拿,你们心中可有数?”

莫庭晟和江翊同时点头。

江翊:“此事我也甚是不解,张榜缉拿本是要犯,但为何榜文中却只说要我配合调查,却并非拿我归案?”

莫庭晟也觉得奇怪:“我听师父说过,宫里有人潜逃之际被捕,连同要送出去的密信一起人赃俱获,这才牵连出了江翊,可既然是人赃俱获,为何这榜文又这般模棱两可?”

莫庭旭面露无奈:“实在是因为设计之人手段过于拙劣,事情的性质又实在恶劣,这才迫于形势,有了这份自相矛盾的榜文,”他后半句的语速慢了下来,像是在整理来龙去脉:“谪仙老人想必也跟你说过,在宫人潜逃之前,宫中捉拿了一批意欲行不轨之事的宫女太监,嘴硬得很,逼供用刑都撬不出半个字。”

这些事,莫庭晟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告诉过江翊,所以两人都没有过多表现,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怪也就怪在这里,”莫庭晟想起什么,眉间出现了一道赫然的川字纹:“我此前奉旨监刑,那些人的表现十分怪异,没办法单用‘嘴硬’两个字来概括——断指剔骨,烙铁刮肉,甚至连凌迟之刑都用上了,但是整个过程中,那些人别说说话了,连吭一声都没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行刑官都被吓跑了两个。”

莫庭晟和江翊的脸上均露出讶异来。

莫庭晟:“这些细节,师父倒是不曾跟我提到......”

莫庭旭脸色有些奇怪,没有立即接话,伸手去够桌子另一端的水壶,被人抢先了一步。

“我来。”江翊说着,站起身来为他倒水。

莫庭旭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偏偏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即便现在安着一张不那么赏心悦目的脸,身段举止依然在这儿,连献殷勤都献得这般落落大方,令人觉不出惹人不适的刻意。

他看着,对这准“弟媳”越发满意。

莫庭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奇怪他这位向来爽快的兄长怎么也开始卖起了关子,带了些催促的意味唤了一声:“大哥!”

江翊坐下,手自然覆上他放在桌山的手,朝他递了个“稍安”的眼神。

莫庭旭捏着重新续上水的杯子,却也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脸色依然不那么好看:“谪仙老人并非不曾跟你提到,而是他根本就无从知道这些消息。”

两人一顿,心中便多少有了些底。

审问犯人是刑部的分内事,问不问得出来,能问出多少,那自然是由刑部的人向上禀报,即便是刑部无能,莫庭旭作为一个临时驻京的边境将领,也不该插手这其中的事。

可他方才分明说了,是“奉旨监刑”。

这一行径可以有两种解释——隆盛帝如今已经无法信任刑部的人,或是隆盛帝觉得莫庭旭不可信想借此试探他。

若是后者,莫庭旭的处境便不容乐观。

可若是前者,对于习惯了戍边做派的莫庭旭而言,只怕也是另一种考验。

莫庭旭无暇关注他们两人的情绪变换,只是颇为艰涩道:“之前死在我手上的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便是妄图染指我大裕疆土的异族,可他们那些人,连反贼都算不上......”

莫庭晟能明白他的心情,就好像他当初在盛渊军一众将士的哀嚎声中见到大裕的兵马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什么?”

他们这样的人,在疆场驰骋之时心中惦记的是国泰民安,是国家昌盛之下百姓安居,社稷平稳,却如何能够想得到,在将士们用血泪缔造平和的时候,城墙之内,宫墙之下,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同胞相残......

莫庭晟从这些年岁中自我劝慰的话语中挑挑拣拣出两句:“朝政如此,陛下所行之事必有其考量缘由,为人臣者若是无法劝谏,亦无法左右他的想法,倒也无需过分自苦。”

莫庭旭闻言一震,神色喜怒难分地看向莫庭晟。

莫庭晟坦然接受他的目光,顶着那张牵动起来不太灵便的脸,露出一些温和的笑意:“人活一世,是非曲直总有错漏,只要大是大非面前能够坚守本心已是不易,不是吗?”

莫庭旭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此前我只觉得你天性不羁,事事都随心而为,却不想原来竟是如此通透,倒是为兄偏颇了。”

“大哥莫要笑话我,”莫庭晟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大哥少年便随父亲四处奔走,见多识广,这些道理定然都在胸中,小弟不过班门弄斧而已。”

莫庭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不过,”莫庭晟道:“眼下京城动荡,陛下那边诸多不安定,想来大哥即便会为了此事心有芥蒂,想必当下也不会多有牵挂,所以大哥你真正不安的是那些被抓宫人的异常表现?”

莫庭旭点头:“他们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根据共事过的宫人反应,这些人在被捕之前一切都和常人无异,但是自从进了刑部大牢,他们便开始出现这种行为异常,能吃能睡,问他们一些基础的问题,也能答得上来,但就是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害怕,就好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会喘气,身体却已经是个死人。”

莫庭晟听着便不自觉跟着皱起眉来:“或许......有人在他们被捕入狱之后给他们下了毒,破坏了他们的神志?”

“这也是令我觉得事情麻烦的原因之一,”莫庭旭道:“我最先想到的也是和你一样,因而事后找太医检查过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但是那些太医也给不出准话,说是一来这些人神志失常有些时日,若是毒药性质特殊,尽数皆被人体吸收导致查不出痕迹来也是有可能的。”

他想到那些老山羊胡子的太医就觉得头大,用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我问他们是否知道这样的毒药,他们又告诉我未曾见过,还说他们是在宫中为太后皇上以及后宫妃嫔看诊的,平日里接触不到毒物,等我再问,他们又说未必一定是毒药,针灸之法或是江湖之人的内力功法也可能致人痴傻......”

他说着就觉得耳边又出现了那群人围在一起争吵不休的声音,长出了口气停下回想:“总而言之,就是他们没把握,也找不出这些人的异常到底是什么情况,更有人离谱的,说他们是中了邪。”

他说着觉得可笑,摇了摇头。

可这“中了邪”几个字却提醒了一直沉默听着的江翊,他如今那张脸没有表情的时候便已经显得不那么好相与,这会儿眸光一沉,就显得更加神鬼退避,莫庭旭无意扫到,差点要忘了他的真实身份。

好在江翊及时开口:“若说中邪,倒也不无可能。”

莫家两兄弟的目光瞬间聚在他身上。

江翊道:“我曾听闻南疆人善药也善毒,他们的族人都喜欢饲养各种各样的毒虫,然后在用不同的药剂喂养这些毒虫,继而将它们用以治疗不同的疾病,这就是所谓的蛊虫。”

莫庭晟曾对这些也略有耳闻:“传言这些蛊虫会听令饲养者的命令,就像闻笛起舞的毒蛇,我道是夸大其词。”

江翊:“是否能够闻笛起舞我倒是不曾了解过,据我所知,他们向来信奉‘药毒同源’的理论,因而这些蛊虫即可医病,也能致命,更有神奇的,施蛊之人的可以根据需要决定何时毒发,并且能够精准控制毒发之后的症状。”

莫庭旭眉眼之间浮出肃杀:“你是说?”

江翊:“南疆有一种蛊虫,名唤‘忘生蛊’,其蛊一开始出现是为了缓解重病之人的病痛,令他们能够没有痛苦地离去,后来被有心之人加以改造,便有了后来的忘生蛊,中蛊之人会失去痛感,不知恐惧,心无旁骛地执行既定的指令。”

莫庭旭听着顿觉心惊——这种描述,无疑就是那些宫人表现出来的状态,可那些人若当真是中了这种蛊虫,事情就真的麻烦大了。

大裕皇宫之内出现了意图对皇上行悖逆之事的人也就罢了,这些人的身上居然还都中了南疆蛊虫......

南疆今年来和大裕虽算不上交好,却也相安无事,时候长了,他们便以为南疆人固步自封不愿出国门外交,难不成他们竟是一声不吭地在酝酿着这天大的阴谋?

不等莫庭旭开口,莫庭晟便想沉下声:“事关重大,不能妄断,大哥可知道这些宫人的尸体如今停放何处?”

莫庭旭点头:“此事之后便牵连出了江翊,陛下也觉得事有蹊跷,便命人将这些宫人的尸体集中停放,只是......”他迟疑看了看面前两人。

莫庭晟会意,主动道:“当下我们二人还不便进宫,况且我们眼下也不知道如何证实蛊虫的存在,还得请大哥从中周旋几日,我和江翊再去打听一二。”

莫庭旭想了想,点头:“宫中之事你们无需担忧,打探消息也切记千万小心,这南疆巫蛊听起来玄而又玄,切莫着了道。”

江翊:“大哥放心,我们自有打算,倒是你,宫中暗潮涌动,君心难测,你自己也要万分注意。”

这体己话张口就来,当真半点不显得生分。

莫庭晟见莫庭旭嘴角噙笑,看着江翊的眼神简直称得上和蔼,不觉有些汗颜——想当初他就觉得江翊讨人欢心的本人不容小觑,如今看来,这真是他看人最准的一次了。

“此外......”

莫庭旭闻言看向莫庭晟,后者却顿了顿,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也只能一桩一件解决,兄长且回去等我们消息。”

这趟停留有些久,确实该走了。

莫庭旭便点头起身,戴上斗笠往外走,出去两步又回头,朝青雾招了招手。

青雾不明就里,在得到江翊的首肯之后上前去。

莫庭旭:“这孩子我带走了,省得在这里打扰你们的好事。”

江翊和莫庭晟一怔,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难得一见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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