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约城这份赤裸裸的敌意,池钊南没当回事。
只是特意退到了几米开外的栏杆边,跟这神经病保持距离,“江约城,今天你先动手挑衅,我本想报警解决。之所以选择还击,都是为了叶渺。”
池钊南后背倚靠在栏杆边,冷眼看着他,“因为她现在所有的痛苦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带来的。”
“你TM一方面大张旗鼓跟别的女人办婚礼,一面又继续来霸占她,把她生活搞得乱七八糟,现在这城市都待不下去了,不觉得你很无耻吗?”
听到这些话,江约城面露不屑,冷哼了声,“我跟我女人闹点矛盾,和你有几毛钱的关系,你激动什么?”
“因为我喜欢她。”池钊南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冲动和挑衅。
“……”江约城神色微暗,怒火又在胸膛里燃烧起来……
“所以,你几个意思?”他眼眸里寒光乍现,带着危险的气息朝池钊南靠近了几步。
池钊南既然都说出口了,就没打算退缩。
迎着江约城危险的目光,他哼声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喜欢一个女人,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要得到她。所以,我打算追她。”
“你特么是在跟我宣战?”江约城竭力压制着胸腔的狂怒。
“呵,我跟你宣什么战?你又不是她正儿八经的男人,跟她之间也没有什么婚书契约之类,她就一单身女人,我不能光明正大的追吗?”
这一刻,江约城竟有些被噎住,“……”
池钊南气势更盛的嘲弄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妇之夫’,出现在她身边就是‘骚扰’,只会给她带来困扰。而我这种单身汉跟她在一起,可从来没人指指点点。”
“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但你给不了的,比如婚姻,我也能给。”池钊南再次说到。
江约城的愠怒逐渐僵在脸上,呼吸开始不均匀,方才锐利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空洞,“……”
池钊南的这些话,字字如刀,全部精准的插入了他的心脏。
以前没有对比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订婚了能被束缚什么,
如今跟面前这个‘身份自由’的男人一对比,他才不得不承认,在有些事情上,他的确是不够格了,再怎么发怒都没用……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整个败退下来,黯然转身,走向了电梯口。
活了三十多年,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严重的挫败感,还有那种无能为力的颓丧感。
他现在暴躁不起来了,就跟被抽了魂魄似的,拖着麻木的身体上了车,再麻木的开车回江家。
踏进江家的老宅,客厅里几个长辈见到他此刻的模样都震惊不已。
他今天跟池钊南打了架,虽没有伤筋动骨,但身上还是多处疼痛,一张俊脸上也是青的青,紫的紫,面颊上还有几处干涸的血渍……
他人也是失魂落魄的,衣服裤子上都是打架时弄脏的泥土,看起来跟去工地搬砖了一样,跟平时那个高贵的总裁形象千差万别。
“阿城,你怎么了?”母亲沈浣仪第一个走过来,对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约城却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很随意的在沙发坐下,坐下来也不顾这里有长辈,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见到他这个萧条颓废不修边幅的模样,江贺生都有点看不过去,催促道,“都六点过了,你还不快去换身衣服,等会儿早点去魏家。”
江约城只是仰躺在沙发里,沉默的抽烟,弄得客厅烟雾弥漫的。
“阿城这是什么情况?”江老太太走到面前来,黑着脸问到,“你这搞得满脸是伤,一会儿去魏家怎么见人啊?怎么还又抽起烟来了?”
沈浣仪身为母亲,因为改嫁过年,跟江约城感情不好,现在在他面前只能小心翼翼的赔笑。
“阿城,你跟我们说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受的伤?晚上还不能按时去魏家——”
“有完没完?!我说了不去吗?”江约城低吼的同时,暴躁的踹了下脚边的茶几,震的茶几上的一个水杯都摔落在地!
“……”客厅里所有人再次被惊呆。
在大家惊讶的时候,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把半截烟头扔地上踩灭,浑身寒气的朝二楼走去!
“这……”江老太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是不是最近中邪了?怎么越来越不正常?”
“是啊,真是太奇怪了!”婶婶戴碧霞倒是喜闻乐见,故意来掺和起哄,“妈,我发现阿城这几个月都不正常,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上次跟人打架进派出所,据说平时在公司也莫名其妙对员工大发雷霆,今天又整出这么个德性,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哪个女人?”老太太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戴碧霞大声说到,“就是那个离婚带个孩子的女人呀,他原来的秘书。”
“莫名其妙!”江老太太一听就火大,“一个离过婚的妇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吗,还让他念念不忘?”
身为母亲的沈浣仪自然是很了解江约城颓废的真相,但是沉着脸没吭声。
“好了,妈,我上去跟他沟通一下。”江贺生说着,就朝楼上走去。
来到江约城的卧室里,江贺生把灯打开,发现他鞋子都没脱,就那样斜躺在床,闭眼假寐。
“阿城,跟我说实话。”江贺生冷冷的开口,“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不要来烦我,”
江约城一副浑身带刺的模样,连最亲近的叔叔也不想理会。
“我只是担心你——”
江贺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到,“你最近的状态让我很担忧。”
“你担忧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和公司的利益,”
江约城此刻头痛欲裂,情绪也低落到极致,他喃喃自语的,“我不过是你的赚钱工具而已,我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只有牺牲自己的欲望,给江家带来利益,我在你心里才算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