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约城这番话,江贺生脸色变了。
“阿城,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江贺生顿时就觉得很受伤,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挚爱的侄子,居然会这样想他。
“难道不是吗?”他在颓废中冷笑,“我连自己婚姻都做不了主,一切只能听从你的安排,跟你养的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你给我闭嘴!”
江贺生忍不住吼了他一句,脸都气绿了,胸口起伏不定的,“你……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
江约城没再说话,仍旧闭眼斜躺着。
“说到底,不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吗!”江贺生也终于明白了,把他的心思都看透了!
对于他的感情史,江贺生再了解不过。
在叶渺出现之前,他就是绝对的清心寡欲,从不沉溺于儿女私情,只是把女人当泄欲工具,玩完就扔,绝不影响搞事业。
就因为对女人没兴趣,在贺生提出要跟谁谁联姻的问题上,他不管对方是什么猫猫狗狗都满口答应,反正只要对江家有利就行。
如今订完婚,他竟然要死要活的说自己只是一条狗,没有婚姻自由……
江贺生气急败坏的瞪着他,终于明白他跟那个女人不仅仅是玩玩而已,竟然沉迷进去动了真格。
“阿城,不管怎样,你已经订婚了,再说其他的都没用。”
江贺生稍微平息怒气后,试着安抚他,“都是男人,叔叔理解你心里的想法。我也没逼着你一定要跟她断干净。”
“如果你有本事能一面维护好跟悠然的婚姻,一面又能跟那个女人保持关系,叔叔不会废话。现在你目前的重中之重是魏家这边。”
同为男人,江贺生觉得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是很不值一提的小事,没什么好批判的。
反正,在他们这种掌握了顶级资源的男人心里,女人就跟一件商品差不多,只要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江约城都没听进江贺生的话,他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忽然模模糊糊的冒出一句,“我想跟她结婚……”
他这话一出,江贺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混账东西!”
是江老太太的骂声。
她后面还跟着沈浣仪和戴碧霞。
几个女人刚听到楼上的动静,就都忍不住上楼来看个究竟,没想到一道门口就听到了江约城刚才那句‘胡话’。
这时,江老太太义愤填膺的走到床边,厉声对江约城教训道:
“我告诉你,先不说那个女人离婚带个拖油瓶,她就是黄花大闺女,也不可能进我们江家的门!你给我收回刚才的混账话!”
沈浣仪暗暗阴着脸,没吭声,因为江约城最烦她,她不开口最好。
作为婶婶的戴碧霞则用吃瓜群众的心态劝到,“是啊,阿城,你都跟魏家小姐订婚了,年底又要举办婚礼,怎么现在还突然搞这么一出啊?”
“好了,妈,还有碧霞,你们都出去。”江贺生说到,“这里我跟他沟通就行了,你们在这儿人多嘴杂,只会让他更烦。”
“那你最好认真劝劝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别还跟个小孩一样!婚也订了,年底的婚礼也准备的七七八八,别关键时刻掉链子。”江老太太黑着脸说到。
老太太年轻时跟丈夫一起打下了江氏的基业,曾是商界有名的女强人。
如今虽然退休养老了,但仍然作风强硬,是家里说一不二的皇太后。
等几个女人重新又下楼后,江贺生背对着他,沉默了半天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阿城,你刚才的那些话,真的让我很悲哀。”
江贺生低沉说到,“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就是这场婚姻,也是我给你千挑万选的,你以为我只为了江家考虑吗,更多是为了你自己的人生考虑。”
“你跟魏悠然结婚,有个做XXX的岳父,得益最多的还是你自己!”
的确,江家跟魏家,一个富豪,一个高guan,在目前的体质下,大额财富的获取,都要直接或者间接倚靠权力。
江家虽然拥有了千亿的商业版图,但未来市场怎样都是不确定的,政策稍有变化,就有可能走下坡路甚至破产。
唯有跟魏家这种政界一把手联姻,才能保证江氏集团基业长青。
而且,对魏家来说,整个上流社会的富豪圈子里,也就江约城是最符合他们的择婿条件。所以两家人是绝对的门当户对,相互成就。
“那个叫什么叶渺的女人,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能哄你开心,还有什么?你要还没玩够,大可以在婚后继续,非要娶回家当绊脚石吗?”江贺生反问。
这些大道理,他已经听了无数遍,早就当屁话一样左耳进右耳出。
以他自己的能力,哪怕白手起家,在任何行业都能干得风生水起。所以他对魏家的那些什么见鬼的权力没有丝毫的兴趣。
之所以答应这场联姻,根本原因还是为了报答叔叔江贺生养育之恩。
江贺生对他再好,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亲情。
如果他是亲儿子,大可以忤逆父亲的意愿,娶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就算被骂的狗血淋头,最终还能回到父慈子孝的局面。
可他终究只是江贺生的侄子。
人家掏心掏肺的为他这个侄子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如果他在一场能给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婚姻上叛变,无疑就是跟这个家决裂了……
到底是儿女私情重要,还是他和江贺生的亲情重要,用脚想想也知道。
“不要再说了,”江约城低哑着嗓音说到,“魏家的家宴,我不会缺席。”
“嗯。”江贺生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就赶紧准备一下吧。”
*
叶渺这边。
江约城离开后,她躺在病床上郁郁寡欢了很久,也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心情影响,她越发感觉呼吸急促,还口干舌燥的……
没多久,池钊南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现在怎样了?”池钊南来到她床前,眼含关切。
不等她回答,他又很贴心的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眼看他要将杯子凑到她唇边喂她喝水,她赶紧自己用手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