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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逃避(1 / 1)


堂哥:文件.doc

堂哥:也没查出多少东西,这伙人背景挺简单,但没法细查,阻力太大。

堂哥:该说不说,水确实深。

堂哥:这个费承平最怪。

堂哥:进去两年出来,草根变大款,查不出是哪儿来的钱。

堂哥:不过我是真不明白,你跟他们怎么扯上关系的,你查他们干嘛?

堂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牧快速浏览了文档,果然一眼过去没发现什么关键信息。

猛龙妹:没有,我不比你知道得多。

猛龙妹:谢谢。

看到谢谢二字,林枫哼笑出声,直接发送语音。

“客气什么?来,叫声哥听听,叫哥哥给你买小项链。”

听筒里传出男声,充满磁性的声线都掩盖不住犯贱气息。

林牧一口气没上来,牙根痒了,拳头梆硬。

也怪她手没跟住脑子,不设防点开这条语音,

但这个混账,果然到现在还是混账。

对于人犯贱,不理会就是最大的反击。

直截了当地设置消息免打扰,林牧平复呼吸收起手机,站在屋前抬头看天。

放眼望去,天上的云连绵成片,阳光穿刺不透。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梯田,原本在阳光下苍翠的色彩,现在全都像蒙了一层薄纱,饱和度变低。

天气预报说今天晴转多云,没雨。

可现在分明是阴天。

风起,门帘掀动,发丝拂挠脸颊,林牧站在原地,扭头看那两扇大开的门扉。

她随时可以进屋,却脚下生根一步不能往前,临了也不管什么灰尘,随便找了处台阶坐下,撑着腿把头埋进胳膊肘。

最可笑,只要她后退一步,假装没有那种特殊取向,假装接受世俗赋予女性的一切,所有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可她做不到,哪怕是为了陈玉,也做不到。

亲手打破的禁锢,她做不到一片片粘合它,再钻进去假装自己没出来过。

其实比起陈玉,她更爱自己,爱到不忍心伤害陈玉,更不忍心伤害自己。

她很自私。

不想看见陈玉失望难过,所以一次次模糊距离,让他误会直至覆水难收,现在负担不起他的期待,于是又假装视而不见,要跟他重新划清界限。

优柔寡断,自私之上再添重罪。

怎么办?

怎么办……

只要走出那道门……

林牧抬起头看向院子的大门。

原来劣根性一直存在。

现在她不想面对问题,只想逃避。

林枫完全有惹到人的自觉,依旧嘴角挂笑,满心期待对面发来信息,最好是破口大骂。

然而等了半天,手机没动静了。

脸上的笑挂不住,于是信息轰炸。

堂哥:不是吧?

堂哥:这都多少年了,那事儿你还没过去?

堂哥:不就是一条黑珍珠项链吗?我都说了再给你买,你松口一下能死啊?

堂哥: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拗的。

堂哥:我道歉道歉行了吧,第一万次道歉,求你原谅我,原谅我那时候年幼不懂事行吗?

堂哥:妹妹,我的好妹妹,哥哥求你了。

堂哥:图片.jpg

堂哥:你骂我一顿也行啊。

……

自己求饶扮丑的大头照都发过去了,那头依旧没动静。

看来这丫头又不打算理他了,林枫叹口气按灭手机屏。

答应帮她忙,本以为是个和解的好机会呢,结果,该说不愧是他妹吗,过河拆桥玩得比他还溜。

得,不理不理吧,反正血浓于水,迟早能说开。

“林枫~”

热情甜腻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林枫转身,眼神已毫无温度。

娇媚丰满的女孩儿笑着朝他招手,果绿小吊带遮掩不住胸前风光。

“林枫,我给你烤了鱿鱼须,你快过来尝尝味道。”

单纯无知的女孩还陷在热恋中,不知道她亲爱的男朋友老早就被家里人安排了未婚妻,目前也已经对丰满型没了新鲜感。

周围一群大学生,一身精力无处释放,最是好热闹,见女孩儿甜腻地笑,各自搁置手中的活计,猴似的起哄。

“枫儿好福气啊——”

“弟妹真贤惠!”

“操,我想吃烤肉不想吃狗粮!”

七嘴八舌中,女孩儿羞红了脸,缩到烧烤架后的闺蜜身边,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林枫走近。

阳光明媚,骄阳似的大学生们说说笑笑,林枫浅笑着越过草坪走进遮阳棚,融入和谐的氛围之中。

三言两语制止了同学的起哄,林枫拿起一块冰镇的西瓜递给女孩:“老婆最要紧,下次别再烤东西给我吃了,看你热得流这么多汗,我心疼。”

最主要烤得很难吃,浪费东西。

女孩儿接过西瓜小小咬了一口,趁林枫不备,踮起脚尖在他侧脸印上一吻。

柔软的嘴唇轻轻触碰脸颊,留下微凉的触感,林枫低头深深望进女孩眼里。

继而一笑移开视线。

嗯……什么时候提分手好呢?

陈玉低头看题,古文里写:一旅才兴,便成齑粉。去年之举,已自分必死,谁知不死,死于今日也……

自分必死,谁知不死,死于今日也。(自以为非死不可,谁知道没死,却会死在今天。)

抬头看,走廊门大开着,门帘不停掀动,正对的珠帘也受波及,叮叮玲玲吵闹。

从林牧拿着手机出去,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小时,还不见她身影出现。

他坐在屋里等,有几分像那个下午:他赤脚拿着刀,仔细听门外的动静。

那时候他在赌,赌林牧在不在门外。

她说出门就能看到她,那么热的天,他赌她会离开。

自分必死,谁知不死,死于今日也。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在。

向远方突然暂停游戏,头仰靠在椅背长叹一口气:“无聊啊好无聊——”

“没意思,真没意思。”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娱乐吗,还是学习?”

“不是,都不是,人生是虚无,是漫无目的。”

“不管谁,死后都只剩一把灰,所以说,人生来就是为了虚度光阴。”

“哼哼,没错,听我演讲是你们的福气,不用客气,请叫我哲学家。”

发了一把癫,向远方心里轻松不少,挠了挠鼻梁:“风怎么都刮进屋里了,吹得人好痒,你俩,我把门关了啊。”

摘下耳机起身去关门,刚站起来,发现陈玉已经走到珠帘之前。

“早说你来关门啊,害得我都站起来了。”

向远方重新坐回椅子,然而陈玉只是站在珠帘前,似乎并不是要去关门。

这就怪了,傻站这儿干嘛?

想问问班长,回头却没见班长人影。

“唉?班长呢?”

没人回答,答案已经自己出现。

大门吱呀一声合上,屋里的风止息。

顺着陈玉的目光,向远方探头看去,就见班长站在走廊上,背后抵着走廊门,正跟陈玉隔空相望。

隔着蓝蓝绿绿的珠帘,陈玉看见林牧发丝有几分凌乱。

她看着他,仿佛在向他伸出手:“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趁现在凉快,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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