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的身躯吃起饭很麻利，陈玉嗓子难受，换个好吞咽的，进食速度一样能提起来。
两人在服务区点菜等菜吃完，赶到上车，时间绰绰有余。
人是铁饭是钢这话说的没错。
陈玉老老实实在饭后就着热水吃了药，上车后，身体哪儿哪儿都轻快许多。
然后就开始困倦。
一打盹他就想起林牧。
过去几天，她才是那个一上车就打盹的，但今天似乎不一样。
看过去，林牧眼睛明亮，眼眶也不再泛红。
“你不困吗。”
林牧正捧着重新接满热水的保温杯晾凉，闻言扭头看他。
陈玉眼皮子有肌无力，眼睫毛半耷拉着，嗓音除了喑哑就是困。
“你想睡就睡，我不困，我守着，绝不会让人把你扛走卖了。”
陈玉乜斜她一眼。
“有事叫我。”
“嗯。”林牧看着陈玉脸侧向车窗闭眼，放轻了动作。
今后，陈玉入睡大概再也不需要那个催眠曲了。
就是说，爱的力量真的很伟大啊。
之前那么多晚上，陈玉半夜做着噩梦醒来，模糊着意识，又被她用那首曲子哄睡。
她本来都苦恼着，要怎么办才能在他心理达到健康状态之前，一直神不知鬼不觉地保证他的睡眠。
结果，完全她不用这般大费周章。
只要一通电话。
让陈玉跟谭老师通一次话，关于他睡眠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他白天才跟老师说过话，晚上，她就没再被他做噩梦吵醒过。
他一夜无梦，她就跟着一夜好眠。
就是这么神奇。
但她这口气怎么就咽不下去呢。
啧，贼老天，你欠我林牧那么多优质的睡眠，你要怎么还？
大概人病了就会睡得沉一些，陈玉头歪着歪着就靠到车玻璃上去了。
觉得不舒服，身体自动调整一下，一会儿又靠过去。
林牧从包里拿出外套，掏吧掏吧做成一个环形枕头。
“陈玉，醒醒。”
陈玉眯缝着眼，脖子上被套了个环，又被推了推。
“好了，现在睡吧。”
陈玉迷糊中带着一丝无语，又睡过去，但这次终于睡得踏实了许多。
一觉到下车。
谭闻笙中午蒸了一锅米饭，凉着，打算等晚上室友下班回来一起做寿司。
食物的味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制作食物的过程。
她备好了肉松玉米粒火腿金枪鱼，所有工具一应俱全，就等室友回家了。
五点多快六点了，室友还没回来，她先接到了电话。
电话里传出人声，口吻有点熟悉，嗓音没听过。
谭闻笙挪开手机确定。
没错，是这个号码，打来三次，说话的是三个声音。
那头叫着谭老师，谭闻笙开口：“你是？”
陈玉沉默了一下：“老师，我是陈玉。”
“陈玉？你嗓子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对，怎么又是陈玉，这电话不是林牧的吗？
这两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按下心中的疑虑不表，谭闻笙耐心听完了陈玉说话，跟陈玉约好出门见面。
挂断电话，刚拎起包包，室友回来了。
“去哪儿？”
“学生找，我出去一下，不远，马上回来。”
室友表情有点小不爽。
“别生气嘛，我真的马上回来，这样，为了补偿你，这周末我陪你去逛街。”
室友哼一声，就算是放了她一马。
谭闻笙笑着跟室友摆了摆手，开门走了。
“你这些东西……真不用我帮你拿吗？”
“不用。”陈玉摇头，把电话还给林牧，又把左手的重物移到右手上，换手的时候也全程提着，不让那些东西碰到地上沾灰。
“好吧，”林牧干笑，“老师怎么说的？”
“老师说去市图书馆碰面，她马上就能赶到。”
林牧点头。
市图书馆不远，地铁两站路，挺好。
两人并肩往地铁站走着，林牧侧头看着他手里的大包小包，看得牙神经疼。
他俩一回到市里，陈玉就到处跑。
去她说的点心店里买点心，去商场买香水，去水果店买水果。
他想买的东西很多很杂，无一例外都是林牧跟他说谭老师喜好的那几样。
林牧有口难言。
她跟陈玉说那些，是为了方便他以后讨老师欢心不假，但是，没必要一次见面就搞这么大阵仗吧。
只见陈玉右手提着两大袋子提子葡萄，左手是她说的谭老师喜爱的糕点跟各种其他水果，外加他执意要买的香水。
林牧拦着他，跟他说香水得慢慢挑选，他不听，还是买了，为表诚意买的还不便宜。
林牧心里急得直呐喊，哥，循序渐进呐哥，关系还不到送香水的地步，别送香水吧先，多冒犯啊。
最终还是面上带笑，由着他去了。
她这个母单都恨不得手把手教陈玉追人了，问题陈玉纯纯直男性格。
不过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谭老师在陈玉心里的地位是真的高。
你看这挑礼物时的热情，不让她经手的谨慎，再重视不过了吧。
就是陈玉这心越诚，她的心越疼啊。
唉，算了，既然她已经剃头担子一头热了，那就尽力帮他得到他想要的吧。
谭老师，你就谅解谅解陈玉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吧，你可是他幸福的源泉啊。
两学生速度还算快，谭闻笙没在图书馆门口等多久，就远远的看见两人从地铁口出来。
一见到老师在大太阳底下等着，陈玉立马就加快了脚步。
林牧没他快，但比他贼。
“陈玉！”
陈玉停下来看她。
林牧超过他，面朝他背身往前走。
“我突然有点急事要找老师，你懂吧，女生之间的急事，很急，你能不能先等等，等我跟老师说完了你再过来？”
她装得像，还背对着他，陈玉顺着她刻意引导的思路一路狂奔，还真以为她是到了经期没带卫生巾，于是立马站住，红着耳根点头。
“知道了，你快去吧。”
林牧对他比了个OK，转过身奔向老师。
奔跑速度倒像个田径运动员，一点都不像来了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