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烧伤的位置特殊,为了固定住她脸上的纱布,她几乎半个脑袋都缠上了纱布,实在看不出半分美感。
唯有一双眼睛,称得上清澈灵动,看得出来原本是个美人。
做好一切,洪大夫退到一边,朝着夜无殇躬了躬身。
“皇上,臣换好了。若没别的事,臣就……”
“洪太医,皇后脸上的伤大概什么时候能结痂?”
夜无殇截断了洪大夫的话。
换药的过程中,虽然唐宁由始至终未曾哼上一声,但看她不时龇牙咧嘴,暗暗吸气,他便知道她其实是疼的,只是忍着没喊出来而已。
若不是因为从西洲到泾阳路途太过遥远,他早已命人前往泾阳将楼澈或者楼湘请过来了。
他们兄妹二人医术绝伦,不管是谁过来,唐宁都能少遭很多罪。
洪大夫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如实道:“回皇上话,如无意外的话,大概再有十天,娘娘脸上的伤就能完全结痂了。”
“在痂自行脱落之前,娘娘的脸万万不可碰水,也万不可用外力使痂脱落,以免加重瘢痕。”
夜无殇点了点头。
就算不曾烧伤,这些常人都该知晓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
没有再多言语,他挥了挥手示意洪大夫退下。
待脚步声走远,他看向唐宁的眼中难掩心疼。
“阿宁,你若是疼得厉害,可以不用忍着的,喊出来会好受一些。”
唐宁读不懂他眼中的复杂情愫,只隐约觉得他应当是在关心自己。
手指隔着纱布轻轻触碰了一下受伤的右脸,细碎的灼痛和刺痛感传来,唐宁忍不住“嘶”了声,随后却是扬起笑脸。
“没事,也没多疼,比起昨天已经好很多了。”
虽然到现在也想不起夜无殇是谁,可莫名的,她就是不想让夜无殇担心自己。
夜无殇抿着唇,眉心微微蹙着,心中揪扯得厉害。
可有些话,他却只能藏在心底。
怕说多了,表露出来的情绪多了,会吓到唐宁,让她心生排斥。
白芍和茯苓很快端着早膳回来。
陪着唐宁用了早膳,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夜无殇就去了偏殿处理奏折。
为了离唐宁近些,方便照顾她,夜无殇下朝后就叫人将奏折全部搬去了偏殿。
等处理完奏折,他就回到寝殿,陪唐宁说话,或是陪她下棋作画,抚琴奏曲。
他原想着,唐宁记不得他们所有人,说不定会记得这些陶冶性情的技艺。
可结果唐宁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宁不记得棋要怎么下,只觉得那一颗颗光滑圆润的棋子甚是可爱,触感极佳。
无奈,他只得自己和自己对弈,希望唐宁瞧见各自为阵的黑白棋子能想起些许从前的事。
可他下了不到一半,唐宁就觉得很是无趣,直接将棋盘上的棋子挥到了地上。
“哎呀,不玩这个了,玩其他的吧,你这也太无聊了。”
他笑了笑,召唤白芍和茯苓进来,将棋子和棋盘收好,就带着唐宁去到一边,取来了琵琶。
“阿宁,你还记不记得怎么弹琵琶?”
结果证明,她不记得了。
她觉得琴弦拨动时跳出的声音很是悦耳动听,便忍不住上手拨弄。
弹出的曲子却是完全不成调,似那穿耳魔音,催命魔曲,听得人从头皮到脚趾都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