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提及唐筠霖一干人,不想唐宁再为那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烦心,夜无殇道:“我是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的,你和照顾你的姑姑单独住一个院子。”
对于过去的事,唐宁是一件也想不起来,脑海里连半点模糊的影像都没有,懵懵懂懂地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当时是不是把你当成了小贼?”
脑海中闪过当初她拿着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画面,夜无殇眼底划过笑意。
“你的确把我当成了小贼,还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逼问我的来历。”
闻言,唐宁吃惊地瞪大了眼。
“我们打架了?最后谁赢了?”
目光在她脸上一转,夜无殇唇角笑意浅浅。
“你要不要猜猜看?”
猜猜看吗?
盯着夜无殇的脸瞅了一会儿,又想了想他刚才说的话,唐宁笃定地点头。
“肯定是我赢了。”
她都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了,他还能翻了天去?
夜无殇眼中漾着笑,点头。
“嗯,最后的确是你赢了,我甘拜下风。”
大概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交手,他们才会结下不解之缘,最后成为亲密无间的夫妻。
世人常说,缘分二字甚是奇妙,从前的他是不怎么相信所谓的缘分的。
可今时今日若是再问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说,确实很奇妙。
他很感恩上天安排的这段缘分,让他遇见了唐宁,从此知晓了何为情爱。
情之一字说来简单,但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求不来能比肩而立携手白头的人。
他很庆幸,自己是那少数较为幸运的人当中的一个,而非那不幸的大多数人当中的一员。
唐宁唇角的弧度透着些许得意。
她就知道。
殿中气氛正渐转温馨,殿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不多时,洪大夫背着药箱出现在殿门口。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娘娘。皇上,微臣来给娘娘换脸上的药。”
朝殿门的方向看了眼,夜无殇敛起脸上的笑,理了理膝上的衣摆。
“进来吧。”
“是。”
洪大夫欠了欠身,就背着药箱来到唐宁身前。
唐宁对洪大夫的印象很深。
她记得洪大夫昨天和她说了好些话,还把她当傻子一般,对她比划了三根手指问她能不能数清楚。
呵,这个老东西,是把她当成了三岁小孩儿吗?
三岁小孩儿都能数清的数,竟然还拿来问她?
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个大夫?
那她还是乖巧一点的好,省得这老东西背地里坑害她,往她脸上抹药时暗下重力,回头再给她配很苦涩的汤药。
心里这般想着,唐宁坐在圆凳上一动不动,直挺挺地挺着腰,任由洪大夫为她换药。
她脸上烧伤的面积不大,不过婴儿的拳头般大小。
但当猩红的皮肉暴露在空气里,瞧着还是有些骇人。
所幸的是,洪大夫极为擅长处理各种外伤,早些年也曾为不少烧伤的病患处理过创面,甚至那些伤患的烧伤比唐宁还要严重许多。
没过一会儿,洪大夫就将她脸上的纱布换下,重新换上洁净的纱布,从头到尾连手都不曾抖一下,可谓麻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