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棋回到凤仪宫,夜无殇径直去了浴房洗漱,尔后直奔寝殿。
寝殿里黑漆漆的,一盏灯也未点,他却是能轻而易举锁定床榻上拱起的一团。
轻手轻脚来到床前,放下床头垂挂的幔帐,他小心翼翼挑起薄被一角钻了进去。
才刚躺平,身侧就传来唐宁的声音。
“下完了?最后赢了还是输了?”
吐字清晰平缓,一点也不见困意,分明一直就没睡着。
夜无殇愣了愣,随即侧身揽住唐宁的腰身,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头埋进唐宁颈间。
“娘子猜我是赢了还是输了?”
夜无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意卖起了关子。
唐宁想也未想,直接抛出五个字:“定然是输了。”
夜无殇低低地笑出声:“娘子怎么就确定我输了?难不成在娘子心里,我就这么没用,连小瑾都比不过?”
唐宁轻嗤了一声,“你要是赢了,还会让我猜你是赢了还是输了?”
真要是他赢了,早臭屁地显摆当然是他赢了,也不看看他是谁,根本就不会有此一问。
夜无殇没有想到唐宁早将他摸得门清,心里略有些意外的同时,更多的是高兴。
将唐宁圈得更紧了些,他将额头贴着唐宁的侧脸低笑,“想不到娘子竟然如此懂我。”
大热天的,唐宁嫌他贴在身上太热,抬手嫌弃地推了推他。
“天太热了,你离我远一些,睡你自己的。”
夜无殇纹丝不动,非但没有离唐宁远一些,下一刻,他忽然抬手,将两人身上的被子掀到一边,一翻身将唐宁压在了身下。
“这哪算近?我还想离娘子更近一些,既然娘子还很精神,那不如我们来做一做有助睡眠的事。”
昏暗光线里,夜无殇俯身,精准无误地锁住那两片柔软。
唐宁本想张口骂人,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淹没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
……
有了虎啸营的人帮忙,不过三天功夫,荒废了二十年的太子府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不单院子里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便是破损的屋顶和门窗都修缮一新,甚至每间屋子和回廊上长年累月积攒的灰尘都被擦洗一空。
搭乘马车来到太子府外,望着眼前略显沉寂萧索的府邸,唐宁眸光闪动,久久未有动作。
侍立在两步开外的连城将她的神情收于眼底,小声开口:“娘娘,秦先生应该在祠堂,属下带您进去。”
闻声,唐宁点了点头,跟着连城进了太子府,甲一和甲二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大部分来太子府帮忙的虎啸营的士兵已经回去,只剩下不到十人在帮忙搬运和摆放家具。
这些家具,是唐宁让人新买回来的。
当年太子府被抄,所有值钱的东西被人搬走了不说,府里的很多家具都被负责抄家的官兵打砸损坏。
如今太子府已洗刷冤屈,虽然故去的人不能再回来,太子府也无法回到当年的盛况,但她可以将那些损坏的家具更换一新,让太子府看起来像是曾经的模样。
四人一路来到祠堂,如连城所说,秦锐确实在这里。
他坐在祠堂门口廊下的长凳上,膝上放着牌位,手里拿着刻刀,正一下一下亲手往牌位上雕刻当年惨死的那些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