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视线齐齐落在了司马邺身上。
看司马邺这反应,应当是真的了。
不过这不重要,甭管他们娘娘是东阳的人还是西齐的人,都是他们娘娘。
这狗东西,与他们娘娘有仇,那便是与他们有仇,委实该死!
想到司马邺设计害死了太子府满门,害死了他们娘娘的家人,一众守卫对司马邺全然没了好脸色。
早前想着司马邺好歹是西齐的太上皇,众人给他留足了脸面,保全了他最后的尊严,并不曾为难他。
现在,众人只想抡起棍棒往他身上招呼,但碍着唐宁和夜无殇没有下令折磨他,自个儿动用私刑不好,众人这才不得不隐忍着心里的怒火没有动手。
不过,打人是不能打,但要他们给司马邺脸面,那是不可能的了。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难不成还指望我们八抬大轿抬你回去?”
有人用刀鞘在枷锁上敲了几下,这动作乍看没什么,对司马邺造成不了实际伤害,但于曾经身为君王的司马邺而言,实在是侮辱性极强。
果然,司马邺抬头盯着守卫,虽未言语,但阴鸷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用刀敲枷锁的守卫勾起唇角,不屑地笑了笑。
“看什么看?你做了那么多恶事,我们没用酷刑折磨你就不错了,还指望我们像你曾经的那帮奴才一样对你三跪九叩?你做梦呢吧,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西齐已经亡了。”
每句话,无疑都是对司马邺内心的凌迟。
似乎是被守卫的话给戳中了伤心处,又似是想起了唐宁临走前说的让他不要想着寻死的话,司马邺周身的那股劲一下就泄了,整个人瞬间颓败了不少。
慢吞吞转过身,他一步步挪向牢房深处,一身萧索……
天牢离皇宫并不远,从天牢出来向东而行约莫一刻钟,就是皇宫的正门。
回宫的路上,唐宁瞧着车外赶车的身影,眸光闪烁了几下。
少顷,她开口:“秦叔,你想让司马邺怎么死?是凌迟、炮烙还是车裂?”
似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赶车的秦锐背影明显僵了僵,连挥鞭的手都顿在了半空。
过了会儿,秦锐放下挥鞭的手,僵硬的身形慢慢放松。
想让司马邺怎么死吗?
从前,他想过无数种折磨司马邺的方法,定不能叫司马邺痛痛快快地死去。
唯有让司马邺受尽酷刑折磨而亡,方能慰藉太子府的所有亡灵。
但现在……
不知是不是因为唐宁刚刚在牢里奚落了司马邺一番,消了他心头的大半怒火和恨意,比起狠狠折磨司马邺,叫司马邺痛不欲生,他更在乎洗清太子府的冤屈,洗清司马邺泼在司马廷身上的污水,还司马廷以清白。
他想要司马邺当着西齐百姓的面,亲口承认当年司马廷是受他诬陷迫害,司马廷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西齐的事。
他要那些曾经背地里骂过司马廷的人,为他们骂错了人而心生愧疚,哪怕这些愧疚,司马廷看不见,太子府的亡灵也看不见。
胸腔憋得难受,喉咙涌起淡淡的酸涩,待压下喉间的涩意,秦锐声音平静地说:“他怎么死法无所谓,臣只想洗清太子身上的污水,洗清太子府的冤屈。”
虽然看不见秦锐的表情,但唐宁知道,他心中此刻定然是不好受的。
抿了抿唇,她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