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锐一脸正色地回:“回公主的话,此人既非皇亲也非国戚,而是西闾的郡守。”
“西闾的郡守?”唐宁眉眼间有诧色划过,“他也是个贪官?”
秦锐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铁矿暂且不说,就说划归西泽城所有的那座金矿,但凡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日日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只怕就没有几个不会生出贪婪之心的。”
“不过此人却与旁的贪官不同,他虽然贪财,却不贪得无厌,任职西闾郡守的这些年,切切实实有尽到一个郡守该尽的责任。在他的治理下,如今的西闾可谓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而且,此人路子很野,十分的有手腕,除了西闾的驻军和矿山的守军尽皆听命于他之外,西闾乃至周边郡县的山匪地痞之流,都十分的惧怕他。”
唐宁眨了眨眼。
听秦锐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想要结交此人了。
贪官从来不可怕,历朝历代,每位君王在位期间,朝中都少不得有贪官存在。
人性如此,再严苛的律法,也杜绝不了人性的贪婪。
上位者,厌恶的也从来不是贪官,而是那些贪得无厌,在其位却不谋其职的贪官。
相较于那些虽然清廉,却迂腐无能的官员,似广元义这般拿了钱财,却未忘记自己身上穿着官服,有能耐有手腕的人,是每个朝廷都渴求的人才。
若是能将此人招揽到麾下,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一桩好事。
她和夜无殇交换了一记眼神,很显然,夜无殇和她的想法一样。
身体靠着椅背,夜无殇食指轻敲座椅扶手。
“秦先生可曾与广元义打过交道?”
唐宁回头仔细打量了秦锐一眼。
确实,他刚才明显迟疑了。
两人就算没有交情,他以前在西闾待的时间定然也不会短。
不然,广元义的事他不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秦锐愣了一瞬。
他看看唐宁又看看夜无殇,似乎不明白二人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少顷,他开口:“臣与那广元义并不曾打过交道,只是当年追查太子妃与公主的下落时,在西闾停留过一段时日,见过广元义本人,也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事迹。”
唐宁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默了片刻,她问:“秦叔在司马炎麾下效力的这几年,可曾听司马炎或者他身边的 人提起过广元义?”
秦锐仔细想了想,点头:“听他们提过几次。”
“司马炎可知晓广元义贪墨一事?”
“怀疑过,但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那广元义可会武?身手如何?”
“据臣所知是会一些拳脚的,不过身手不怎么样,还比不上公主。”
唐宁眼珠子转了转。
比不上她?
这就好办了。
夜无殇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知她心里已然有了打算,眉眼间染了笑意。
“娘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她瞥了夜无殇一眼,扬了扬眉,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等把这西朔县令的事解决了,我再告诉你。不过,可以提前给你透个底,到时估计得劳烦你和秦叔劳累一番。”
夜无殇挑了挑眉,眸中兴味明显。
得劳烦他和秦先生劳累一番?
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