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通之所以会知晓此事,也是因为楼氏的货船在将要入港时,意外撞见史家停靠在码头休整的货船遇人打劫。船上的管事心中生疑,派了人暗中尾随那群劫匪,最终发现那些山匪带着劫来的货物入了军营。”
唐宁眉心微凝。
史家吗?
说起来,她有许久不曾和史玉成互通书信了,也不知道史玉成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长高一点,长壮一点。
看她神情,夜无殇就知道她在担心史家,担心史文彦父子。
虽说心头对史家父子喜欢不起来,但到底舍不得她忧心,夜无殇抓过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放心吧,史家没事。不过是被抢了几船货物而已,还不至于动摇史家的根基。”
这一点,她倒是不曾担心,只是……
“南宫宣隐忍多年,始终不曾对各家船行动手,如今他却接连下令打劫各家船行的货船,下一步,他会不会打算和各家船行正面较量?”
不是她喜欢瞎操心,多年来南宫宣隐忍不发,势必有他自己的考量。
同理,南宫宣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打劫各家船行的货船,想来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她担心,命人打劫货船以解物资短缺之难只是表象,南宫宣真正的目的,是试探经营漕运的这些世家的势力究竟有多么庞大。
不论是吴家还是史家,亦或是另外几家经营漕运的世家,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让朝廷不敢轻举妄动,其势力定然不容小觑。
如今,运送货物的货船被劫,他们不可能不采取行动。
一旦他们有所动作,南宫宣便可趁势顺藤摸瓜,摸清他们分散在各地的势力。
安抚她的动作顿住,幽黑的眸子深处波光暗涌,很显然,夜无殇也想到了她所想的问题。
“不无这种可能。不过,经营漕运的这些世家,没有任何一家是吃素的,南宫宣便纵想要拿捏,恐怕也未必能拿捏得住。”
顿了顿,夜无殇又道:“晚些时候我会以楼漠白的名义给各家家主寄去书信,提醒他们小心防范。”
唐宁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
午后,夜无殇和唐宁一直未曾出门。
临近申时,在县衙门口当值的守卫才前来禀报,南宫瑾和他的手下有事求见。
两人交换了一记眼神,未有迟疑,站起身就携手前往大堂。
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穿过屋檐斜洒下来,将二人并肩前行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平添了几抹温馨的氛围。
待来到大堂,瞥见端坐在位正慢悠悠喝茶的人,夜无殇笑着开口:“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清冷的眸子自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后缓缓抬起,自二人交握的手指上轻轻略过,南宫瑾面色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怕你和唐姑娘忙于筹备登位事宜,上午就没登门打扰你们。”
夜无殇笑了笑,也没问南宫瑾是如何得知他们在筹备登位大典的,就那么牵着唐宁的手,堂而皇之的穿过大堂,来到公案桌后的座椅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