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间。
唐宁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夜无殇就收到了连洋命人送回来的消息。
五天前，司马炎已点齐十万兵马，亲率大军赶回西洲。
另外，红姑已传信让西齐各地的眼线撤离，不日便将返回巴山。
唐宁梳洗完毕坐到桌前，边用早膳边听夜无殇转述连洋命人送回的消息，神色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毕竟夜无殇说的这些事，早在二人的预料之中。
慢条斯理喝完夜无殇替自己盛的粥，唐宁放下勺子擦了擦嘴。
“司马炎既已率军奔赴西洲，你打算何时派兵攻取黄邑？”
夜无殇睇着她的脸色，眸中含笑。
“你想亲自上阵？”
唐宁也不否认，“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的确有些手痒。”
略了眼她的手腕，夜无殇倒也没有直接不许她再次披甲上阵。
“等下我让洪大夫来替你瞧瞧，他若说无碍，等大婚以后我们就兴兵南下。”
唐宁挑了下眉，“你也要去？”
夜无殇眯了下眸，放下手里的筷子，睨着她的眼神颇为幽深。
“听你的意思，你这是不想我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唐宁眨了眨眼。
她可不是这么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不过是区区黄邑而已，还轮不到你亲自出马。”唐宁耐心解释。
“等登位大典过后，你便是一国之君，堂堂君上亲自领兵出征，就为了攻取一座弹丸之城，委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唐宁说的是实话。
区区黄邑，驻军最多不超过三万，她自己带兵就可以拿下，根本用不着夜无殇出马。
凝着她看了片刻，见她不似在说假话，夜无殇重新拾起筷子，往自个儿碗里夹了个蒸饺。
“虽说黄邑不过是一座小城，却是我们立朝以后攻取的第一座城池。”
“此一战，意义非同小可，若是能赢得漂亮，将有利于壮大我军声威。”
倒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略略思量了片刻，唐宁开口：“登位大典定在初九，那便在十一这天兴兵南下如何？”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夜无殇深幽的眸子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也好，那就定在十一，初十这天你好好休息。”
她总觉得夜无殇这话似乎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太对劲。
盯着夜无殇的脸瞧了几眼，没有瞧出任何端倪，她索性将此事暂时抛到脑后。
少顷，夜无殇放下碗筷。
忆起她昨儿个的耳提面命，又想着今日南宫瑾怕是会登门造访，便将前些日子于三通让彭掌柜带来的消息如实告诉了她。
“之前忘了告诉你，于三通让彭掌柜带来了消息，说是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南宫宣多次下令让各地驻军扮作山匪，于各地码头打劫各家船行的货船，以解京中和前线各类物资短缺之难。”
唐宁面露诧色，“当真？各个船行的家主知道是他做的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此事谁也说不准。不过，就算各家家主心有怀疑，只怕他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夜无殇语声平淡，却不难看出他清俊的眉眼间暗藏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