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家是百年世家。
虽然这些年没落了,不及早年风光,但手底下养着的能人不少,其中不乏擅长张罗各类喜事,打理各种杂务的管事。
气定神闲的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夜无殇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地吹了吹,没有和朴景天客气。
“登基大典和婚礼需要打理的杂务繁多,恐怕确实得劳烦侯爷派些人手过来帮忙。”
“那我等下就写封书信让人送回东源。”
嘴里说着,余光瞅见不远处的案桌,朴景天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夜兄,借你的纸笔一用。”
“你随意,东西都在桌上。”
瞟了眼唐宁刚刚落下白子的位置,夜无殇扬了扬眉,眸中噙着笑意。
“你确定要下在这里?”
扫了眼棋盘,唐宁挑眉看他。
“落棋不悔,就下在这儿了。”
“不后悔就好。”
笑睨了唐宁一眼,夜无殇执起棋盒里的黑子,最终落在唐宁刚刚落下的白子旁边。
霎时间,棋盘上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还与黑子平分秋色的白子,眨眼间输得凄惨兮兮。
唐宁:“……”
好吧,她大意了。
她刚才怎么就没看出来?
“承让了。”夜无殇声音含笑。
唐宁抬眸看他一眼,莫名觉得他脸上的笑意有些碍眼,很是欠揍。
不就是赢了她一局,他至于笑得这么开心,以前没赢过?
这时,自个儿铺纸磨墨的朴景天已经洋洋洒洒写好书信。
阔步来到门外,他一点也不见外的冲不远处衔着狗尾巴草倚着廊柱发呆的连祁招手。
“连祁兄弟,烦劳你找个人把这封书信送去东源交到我父亲手里。”
朴景天与夜无殇的对话,连祁刚才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朴景天写这封信是为了请永定侯派人过来帮忙,连祁二话不说大步走了过来,接过书信就下去安排了。
朴景天回到先前的座椅落座。
抬眸瞥他一眼,夜无殇抿了一口热茶,状似随意地开口:“话说回来,世子也有十七了吧?侯爷和老侯爷可有为世子定下亲事?”
凤眸轻闪,唐宁抬起头来,眼神清淡地注视着朴景天,等着他回话。
视线在她和夜无殇之间流转了一圈,朴景天眼里划过玩味。
“去年年末便满了,至于婚事,早些年我母亲倒是提过一嘴,不过最后不了了之了。”
“夜兄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难不成夜兄想替我说媒?”
夜无殇斜他一眼,神容一片坦荡。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想起来你的年纪似乎也不小了,就顺嘴问了那么一句,我又不是开冰人馆的,上哪儿去给你说媒。”
“这样啊,那是我自作多情了。”朴景天撇了撇嘴,“我还以为夜兄结识了哪家的姑娘,想替我牵个线搭个桥。”
夜无殇看了眼对面的唐宁,眉梢微扬。
“除了若兰和府中的侍女,我就只认识阿宁一个姑娘,牵线这事,就算有心,只怕我也帮不了你。”
“若兰”二字划过心湖,朴景天止不住心中一颤,搭着座椅扶手的指尖微微蜷起,随即又不动声色地松开。
若兰姑娘吗……
也不知道,夜兄的父母有没有为若兰姑娘定下亲事。
似若兰姑娘这般的窈窕淑女,只怕心悦她的男子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