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侯爷夫人见朴旭尧神情有异,忍不住问:“怎么了?这位递拜帖的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夫人可还记得楼漠白这号人物?”朴旭尧眼里折射着逼人的亮光。
这样的亮光,侯爷夫人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不曾见过了。
眸光闪了闪,侯爷夫人问:“老爷说的,可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曾有人见过其真面目的楼氏船行的家主?如果是他,妾身自然是还记得的。”
楼漠白其人,侯爷夫人此前并未见过。
但其名声实在太过响亮,便纵她鲜少在外行走,也多多少少听闻过有关此人的传闻。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坊间传得那般神乎其神的人物,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给永定侯府递拜帖。
在此之前,永定侯府跟楼氏船行,可是没有任何交情。
“就是他,他在拜帖里说,他认识一位医术绝伦的大夫,此番他与大夫恰巧路过此地,就想着让大夫顺道给景天诊治,看能不能治好景天。”
说罢,朴旭尧便迫不及待让管家准备马车,他打算亲自去永福客栈请人。
得知他的打算,侯爷夫人却是皱了皱眉,神情里透着慎重。
“老爷,这事还是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再说吧。都说无功不受禄,永定侯府跟楼氏船行并无交情,这平白无故的,楼公子怎会想着让大夫帮天儿治病?别是他有什么图谋才好。”
虽然朴家已经退出朝堂不理政事,但朴家的底蕴毕竟还在那里。
身为侯爷,朴旭尧又怎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只是,就算明知道对方可能别有所图,为了朴家的香火延续,他也得亲自去会会此人。
念及此,不顾侯爷夫人阻拦,朴旭尧站起身来。
“不论如何,我都得亲自去一趟!来人!取我的大氅来!”
管家见状,不敢再有片刻的迟疑,赶忙退下去命人准备车马了。
眼瞧着朴旭尧大步流星地走出屋子,挺拔的身姿隐入院中凛冽的风雪里,侯爷夫人的面色里多了几许凝重之色。
沉吟须臾,她召来朴旭尧的心腹:“你去跟着老爷,好好护着他。”
待心腹领命离去,侯爷夫人又命丫鬟取来披风,疾步赶往朴老侯爷所住的小院。
……
永福客栈里,喝了姜茶,祛了身上的寒气以后,唐宁瞥了眼窗外甚是宁静的街道。
“都这么晚了,永定侯还会来吗?”
取过炭炉上的手炉用布一层一层仔细包着,夜无殇将手炉放进唐宁的怀里,末了又将旁边的窗户关小了一些。
“便纵今晚不来,明早也会来的,朴家就朴世子这么一根独苗儿,不管是永定侯还是朴老侯爷,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唐宁想了想也是。
在这个讲求家族传承、香火延续的时代,但凡有一点儿希望,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对送到眼前的希望视而不见。
两人围着炭火盆默默地喝着茶,不多时,屋外就传来连城的声音。
“公子、主子,永定侯到了,就在楼下大堂,可要属下去请他上来?”
同唐宁对视一眼,夜无殇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去请他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