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头儿没有卖关子的打算，将龟板放回桌上后，直言道：“此乃三合之象，寓意集金木水火之力，方可破土之灾。”
集金木水火之力，方可破土之灾？
南宫宣大抵能够明白，林老头儿口中的“土”所指何意。
倘若他没有猜错，土指的应该便是西齐和北漠。
但金木水火？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四个字分别指示什么。
他瞅了瞅桌上的六枚铜板。
其中两枚铜板，相隔两指的距离并排位于北方。
另外有两枚铜板，相隔数寸分别位于西方和东方。
余下的两枚铜板，则上下重叠，同位于南方。
目光从铜钱上收回，南宫宣问：“林相士，这金木水火所指何意？可是要朕与旁人协作的意思？”
林老头儿忍不住想夸赞南宫宣一句聪明。
他还什么都未明说，南宫宣竟然就已经猜到需要与旁人协作，方能击退即将进犯的敌军，这样的人唯有聪明二字方能形容。
不过他到底没有夸出口。
他和南宫宣之间，不过是君主和相士的关系，没有丝毫的情谊，他不想和南宫宣说那些不相干的废话。
端过一旁的茶盏，林老头儿用手指沾上茶水，在北面两枚铜钱的中间画了一个十字，随后又在下面画了一条横线，连起来正好是一个“土”字。
“这两枚铜钱，对应的正是西齐和北漠。从两枚铜钱的位置来看，西齐和北漠就算结盟，但由于双方各存私心，必定会对对方有所设防，并不能完全同心协力。”
“至于这枚铜钱，代表的便是皇上。”林老头儿手指移动，指向位于东边的那枚铜板。
“皇上乃东阳君主，而东方乃旭日东升之地，阳光升起时便似金光一般笼罩东阳山河，皇上便是这金木水火当中的金。”
“至于南边的这两枚铜钱，指的乃是水和木。”林老头儿的手指继续移动，“西边的这枚铜钱，指的则是火。”
视线跟随林老头儿的手指移动，南宫宣的眸光渐转深暗。
“这水木火分别指何人或何方势力？”
“这草民就不知道了，卦象上并未指明他们分别指示何人。不过皇上也不用心急，如今西齐和北漠尚未来犯，各方势力蛰伏未动，等将来时机到了，皇上自然便知该同何人合作，共同抗敌。”
说得有些口渴，林老头儿顺手端起旁边的茶盏就想喝茶，刚递到唇边猛然想起自己方才把手指伸了进去，他又把茶盏放回了原处。
他并没有同南宫宣说实话，水木火所指何人，即便不用另外卜卦推演，他也知道指的到底是何人。
水和木相依而生，合而为一，不用说，指的便是唐宁和夜无殇。
至于这剩下的火，指的便是命数有变的南宫瑾。
为南宫宣卜卦，是他当初种下的因，才会有今日之果。
他若一直不现身，相国寺的了无大师和一众僧人便会有性命之虞。
这卦，他不得不卜。
至于占卜出来的结果，他却只能告诉南宫宣一半实话，让南宫宣自己做决定。
他若如实道出水木火指的是何人，以南宫宣的性子，在西齐和北漠来犯之前，未必不会对南宫瑾出手。
届时，西齐和北漠的大军来犯，“火”这一方有损，东阳不知道会变成何种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