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筠脸上带着面纱。
薄薄白纱遮掩了她半张面容,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清冷澄澈的眸子。
她走出云想容的那一刻,四周喧嚣的空气似有刹那的静止。
人们虽然看不见她的全貌,但是露出的眉眼,还有她浑身孤傲清绝,遗世独立的气质,人们猜测,她绝对是个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美人。
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跟着她的身形挪动,待到她婀娜玲珑的身影隐入看台的薄纱后,众人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寂静的空气再度热闹起来。
“这位姑娘是谁啊?以前怎么不曾听闻益阳城里有这等绝色人物?”
“不知道,也许是云想容新一届的花魁?”
就在行人们热切地盯着薄纱瞧,恨不得将看台的薄纱盯出个洞来,以便他们能自在地欣赏美人的姿容时,那厢玉筠已经调整好了仪态,纤纤玉指轻搭琴弦。
玉筠心中其实也有些紧张,但想着唐宁和殷十娘的叮嘱,想着楼里的姐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指尖微动。
雄浑有力、气势如虹的曲调一出,四周原本驻足热议的人们顿时噤声,或呆滞或惊讶地看着薄纱后的人。
在他们的印象里,琵琶是一种婉约的乐器。
所奏的乐曲,也都是婉约含蓄的,他们何曾听过这般激昂振奋的曲子?
听着看台内飘逸而出的音符,他们仿似看见一个骑着骏马,撑着油纸伞的红衣女子在郁郁葱葱的山涧缓步踏行,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将山色染得一片朦胧。
随着曲调陡然转急,人们眼前的场景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他们仿似看见残阳如火,边关城破,戍守边城的将士披上戎装奋勇杀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践踏国土的强敌驱逐出境……
良久,一曲毕,玉筠指尖微蜷,抬眸看向薄纱外面的人群。
轻纱堆叠,随风摇曳,荡漾些许潋滟缱绻的弧。
玉筠看不清那些路人的面容和神情,但听此刻周遭鸦雀无声,她便知道,她成功了,她这些日子的辛苦没有白费。
徐徐呼出一口气,玉筠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看台,自有人上前助她将坐凳和琵琶搬出去。
款步走下看台,玉筠没有多做停留便直接进了楼里。
直到她的身形消失在云想容的大堂,人们才接连回神,心中震撼久久难平。
有人想要上前询问杂役玉筠的名字,脚才迈出去,却见杂役快步上前,将看台四周的薄纱悉数卷了起来。
然后人们就看见,一道红色丽影自云想容的大堂翩跹而出,最后走上看台,摆了个妖娆撩人的舞姿。
和玉筠一般,炎月的脸上也蒙着面纱,不过却是红色的。
她额间娇艳的花钿,细致勾勒的眉,以及盈盈流转似染了春水的眸子,无不流泻着诱人风情。
有纨绔子弟触及她明媚的眼神,只觉心房的位置仿似被什么东西击中,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快!快扶住我!我不行了!”
那人双腿发软,身形摇摇欲坠。
“还以为刚才那位姑娘已是人间绝色,不曾想,这位姑娘更加让人神魂颠倒。”
有人捂住心口,一脸痴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