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家青楼的管事和楼里的护卫对话如下。
“殷十娘这是搞什么?这么大阵仗,她是要请人唱戏造势吗?”
“再怎么造势又有什么用?就她楼里那些个姿色平平的丫头,她就算请来京里最有名的戏班子,也救不活云想容的生意。”
另一家青楼的管事和伙计同样唱衰。
“云想容不是已经倒闭了吗?殷十娘她还不死心啊。”
“我看她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儿来,纯属浪费人力物力。”
云想容曾经最大的竞争对手,也就是当初花重金挖走云想容镇楼花魁,以及另外几个姿容出众的姑娘的霓裳阁,同样收到了风声。
霓裳阁的鸨母立在阁外,眯着眼望着云想容的方向,眸底冷光闪烁。
她身旁,一长得贼眉鼠眼,皮肤黝黑粗糙的大茶壶,同样眯着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目光在云想容和那座看台间不停来回。
“要不要找个人过去打探打探?殷十娘沉寂了这么些日子,突然间闹这么大动静,指不定是想出了什么花招。”
那鸨母不屑地嗤了声,声音粗噶刻薄:“她如今能耍出什么花样?”
“她楼里稍微出挑些的姑娘,都被我们挖了过来。短短几个月,她上哪儿去找好苗子再给调教出来?”
“再说了,现在有什么好苗子,都是我们霓裳阁先挑,哪里轮得到她?”
“就让她闹腾这一回吧,等她闹腾够了,她也就死心了。”
大茶壶那双透着狡猾的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
如今益阳城里的青楼,虽说不是霓裳阁一家独大,但架不住霓裳阁人脉广。
一旦有鲜嫩的货色,绝对是他们先挑,他们挑剩下的,才轮得到别家。
殷十娘便纵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叫几块不起眼的破石头变成耀眼的美玉吧?
就她楼里那些丫头,任凭她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估计连点水花都掀不起。
在众人唱衰的声调里,日头渐渐西斜。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在唐宁的示意下,庄福带领着楼里的杂役,将看台四个角落垂挂的灯笼点亮,又将四周原本绑在柱子上的薄纱小心翼翼放下。
薄纱垂落,将看台与外间的天地隔绝,多了几分神秘感。
街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来,瞧着一夕间冒出来的好似凉亭一样的看台,人们心底的好奇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纷纷驻足观看。
“这是要做什么?是有什么稀罕的表演吗?”
“这个位置……恐怕不是,兴许是那家云想容想出了什么新花样招揽客人。”
“云想容?是做什么的?”
“这你都不知道?云想容就是青楼呀,以前还挺热闹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没客人了,估计是有同行在打压。”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周围的商铺纷纷将铺子外面的灯笼点亮。
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足够多了,唐宁挥了挥手,杂役就帮着玉筠将琵琶还有坐凳搬上了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