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唐筠霖回府后就直奔书房。
在他前往书房的路上,唐家的下人瞅见他分外冷沉的脸色,以及明显比以往沉重而急切的步伐,一个个的吓得噤若寒蝉,赶忙退到路边躬身行礼,唯恐自己动作慢了挡了他的道,最终惹来一顿责罚。
待回到书房,他在房中来回踱步走了许久,忽然脚步一顿,对着屋外喊道:“来人!”
他话音落下,侍奉他多年的家仆很快从耳房跑了过来。
“老爷,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去看看三少爷在不在府里。”唐筠霖声音沉沉。
“他若是在府中,你让他马上到书房来见我。他若是不在,你就到大门处候着,待他回来后让他立刻前来见我。”
“是,老爷。”
家仆很快走远。
唐筠霖盯着已经覆满白雪的院子看了一会儿,迈步上前关上了房门,好隔绝外面的一切以让心头冷静。
唐仲业显然是不在府里。
唐筠霖这一等,等了一个多时辰,唐仲业才跟着家仆姗姗而来。
“父亲,您找我?”
唐仲业今早天才微亮就起身出了门,去了城中唐家经营的几间铺子转了转。
一回来,听唐筠霖身边的家仆说唐筠霖要见他,他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连肩上的积雪都未来得及拍落。
唐筠霖看了看他,吩咐他身后的家仆:“房门关上,去院门处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闻言,家仆什么也没有说,躬身应了声“是”,就带上房门退到了院外。
唐仲业明显觉察到不对,眉头拧了拧。
“父亲,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也只有宫中出了大事,他父亲才有可能露出这般严肃的神情。
脑子里有些乱,唐筠霖想了一会儿,才想好了到底要怎么说。
“我今日,在宫中见到了你四妹。”
他语声平静,落在唐仲业耳中却似一记惊雷炸响,炸得唐仲业脑袋轰鸣,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但心中依旧难以置信。
“四妹?父亲,您是说四妹?您确定您没有看错?”
唐仲业表达得不清不楚,但唐筠霖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颔了颔首。
“就是她,千真万确。”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应该在大唐的西洲吗?”唐仲业想不明白。
“从西洲到汴京,可是有万里之遥。莫说唐王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出使汴京,就是让她来,也不可能这般悄无声息。”
“而且,眼下时节也不对,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就算有天大的事,唐王也不可能让她在新年将至之际远赴东阳才对。”
说到这里,唐仲业猛地顿住话头。
他想起来他今早在外面听到的流言。
坊间有百姓私下里偷偷议论,说是东阳和大唐马上就要开战了。
至于战事的起因,是早前唐王在西洲城外遇刺重伤。
而安排行刺的人,竟然是他们新登位的圣上。
起初听到传言时,他觉得实在太过荒谬。
毕竟两国签订的盟约还是热乎的,战事才刚结束不久,两国都需休养生息,怎可能在这个时候再起战事?
但现下看来,这些传言,竟然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