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两人担忧的神情,唐婉茹有短暂的茫然。
过了会儿,待意识回笼,回想起自个儿被气晕之前的事,唐婉茹脸色一沉,拂开婢女搀扶她的手就要与唐宁继续争论。
两名打小侍奉她左右,从唐家随她陪嫁入宫的婢女却是偷偷拽了拽她的袖子。
“娘娘,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今儿风雪太大,您身子又单薄,在风中吹得久了,当心感染风寒。”
好在唐婉茹平素虽然行事冲动,却也并非全然听不进劝的人。
想着自从唐宁恢复心智以后,自己在口舌方面从未在唐宁面前讨到过便宜。
况且,她也需得好好捋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与她短暂有过血缘关系的人。
还是说,只有容貌和脾性与唐宁十分相似,却无任何实质的关系。
想通了,唐婉茹胸中烧着的那股怒火慢慢也就小了下去。
深深地凝了阶上的唐宁一眼,唐婉茹扬了扬下巴。
“看在你是皇上贵客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走!回去!”
话落,唐婉茹就带着她自己的人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偌大的琼华宫再度归于宁静。
风雪纷扬,银装素洁。
扫了眼墙头和院中堆积的皑皑白雪,唐宁就转身回了殿里。
殿门处垂着厚厚的帘布,眼看无人前来打扰,唐宁从当初史文彦替她准备的包袱里,翻出那本户牒文书,来到炭盆前丢进了炭火里。
末了,她又拿来早前南宫瑾给她的话本,撕了几页扔进烧得正旺的火苗当中。
待户牒文书和那几页话本燃尽,她又躺回了软榻上,继续睡她的回笼觉。
……
蜿蜒曲折的宫道上,走出琼华宫很远后,侍奉唐婉茹的两名婢女才开口。
“娘娘,您认识方才那位姑娘?她是什么来头啊?您和她又是何时相识的?奴婢看她可不像是本地的人。”
“奴婢听她的口音,倒有些像是北边的人,娘娘可是上回离京的时候与她结识的?奴婢看她连宫里的位分都不清楚,想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
唐婉茹没有接话。
她压根没有仔细听两个婢女到底说了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琼华宫里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唐宁。
要说不是,那长相还有那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未免也太过相似。
要说是,这件事根本就说不通。
唐宁怎么可能出现在汴京,还出现在琼华宫里?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在雪地里走了许久,唐婉茹突然站定。
“等下我写封信,等明日早朝时,你们二人就到上朝下朝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等我爹下朝出宫时,就将我写的信交给他。”
婢女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将此事应了下来。
同一时间,南宫瑾正于养心殿内批阅奏折。
不多时,清风从殿外走了进来,立于堂下呈禀。
“启禀皇上,西洲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唐王的人已经查清,上个月于西州城外偷袭唐王的刺客是皇上您派过去的,唐王于朝会上称,势要为自己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