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叫刘海生来。”郑县令转头看着不良人吩咐道。
“诺!”他双手抱拳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待会你给我们带路,你也算举报有功,若乱葬岗的真的是许兰,定会有奖赏。”
“小的先行谢过郑大人。”
谢怀朝着郑县令感激的磕了一个头。
“李言,赶紧叫阴九娘和张落白拿上工具准备出去。”
郑县令让谢怀起来后便叫来李言,让他去通知人。
不多时一行人便准备齐当出发了。
到达乱葬岗时已经是午后了,今日太阳有些毒辣,阴九娘一下马车就被外面的太阳晒得眯起了眼。
先行赶到的不良人已经在埋尸块的地方撑起了油纸伞,可还是遮不住那浓重的血腥味,坑里也因为上午的暴晒引来了很多的苍蝇,“嗡嗡……”的很是烦人。
阴九娘边戴着口罩手套边吩咐不良人找一些艾草来熏,大夏天的最怕苍蝇蚊子了,要是尸块被苍蝇叮了,过一两个时辰就得长那白色蠕动的东西了。
坑里的尸块被一条破布包裹着的,阴九娘与张落白合力将它抬出来放在一旁的平底上。
刚一放下一只手臂就掉了下来,只见上面布满了伤痕,有陈旧的也有新鲜的。
围着的众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阴九娘赶紧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它捡起来放在一旁的白布袋子里。
这环境根本不适合验尸,所以她打算收拾回去再验。
郑县令招来刘海生让他带着严一严二到周边查看查看,虽说他现在对谢怀的话已经相信了八九成了,可还差的那点就需要物证来佐证了。
“郑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已齐全,要不要现在就去将那朱四捉拿归案?”薛师爷凑过来提议道。
“不急,料想他现在也不会轻易离开,既然来了就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属于他的东西,到时候就算他抵死不承认,我们也可用物证诱他说出实情。”郑县令盯着尸块所在的方向说道。
“还是郑大人想得周全!”薛师爷笑着说着彩虹屁。
“你帮阴九娘他们记录一下吧!”郑县令见他无事,便拿过一旁的纸笔递给他。
薛师爷脸上的笑瞬间就消失了,他心里暗叹“郑县令这是嫌弃我了?还是我又说错话了?”
“师父,这许兰莫不是得罪了谁的祖宗十八代吧!对方简直不把她当人看,就是阿猫阿狗也不能这样虐杀吧!”张落白看着没有一块好皮的尸块,心里阵阵难受!
也不知这小女孩当时得有多痛多绝望!同时又庆幸自己有阿耶有师父,虽说那个阿耶爱赌还把自己给输了,可师父对自己好啊!不但给自己月银还教自己验尸,平时虽说累是累了些,但大家都为了过得更好努力着,自己又有什么怨言呢!
思及此,他随即抬头看着阴九娘认真的道。
“师父,有你真好!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干活,认真学验尸的。”
“噗……”本来还一脸阴郁的阴九娘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赶紧捡吧!早点收拾好早点回去。”
“嗯。”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便又忙碌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他们就把尸块都分装好抬到了马车上,刘海生也带着严一严二回来了。
“如何?”郑县令看着走进的他们问。
“未有发现。”刘海生有些失落的拱手道。
“也罢!没有就没有吧!你再带几个人去香油铺抓人,我们先回衙门等。”
“诺。”
刘海生领命后又叫了三人就先骑马离开了,郑县令一行人也紧跟其后。
“我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当娘的?”阴九娘坐在郑县令的对面,忍不住吐槽。
“人性最恶,越是遇得多了便越不去想了。”
“怎的?那尸体上的伤是许寡妇弄的?”薛师爷褶皱着眼皮问道。
“不是怎的,你是没瞧见那后背和两手臂,也不知道许兰这小女孩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张落白听得里面的问话忍不住插嘴道。
“估计是那寡妇听信了谣言,一生气就打她一生气就打她,许兰又小不敢反抗,寡妇下手就越来越狠了。”李言猜测道。
“可为什么这朱四要杀了她呢?莫不是帮她解脱?”张落白不解的看着李言。
“他有那么好?不排除他有什么虐童癖?不小心下了毒手?或是闲她晦气?反正我觉得不是为了帮她解脱。”
“李言说得对,他昨日杀许兰肯定不是临时起意。”阴九娘也符合的道。
几人又讨论了几句便到了衙门,阴九娘下了马车就让张落白和自己抬这尸块去了验尸房,她要用最快的时间将尸体完整的拼接好。
她生前受了那么多苦难,死后还是让她体面的走。
郑县令这头刚坐下喝了一杯茶,刘海生便抓着人回来了。
此时的朱四还很高傲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面对严一严二的押解也是毫不顺从。
从酱油铺一直骂到了衙门,这会子见到郑大人了也只是语气软和了些,嘴是没有停过的。
“你们不就是听信了谢怀的鬼话吗?旁人总说郑大人英明神武,刚正不阿!现在看来还不是和其他当官的一样,自己抓不到犯人就抓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来顶罪。”
说完,这朱四还轻蔑的瞥了一眼郑县令,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说你冤枉?冤枉你什么了?”郑县令做在上首听完他的话也不恼,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静的问道。
“冤枉我……”一些话他差点脱口而出了,幸好脑子转得快关键时候止住了。
“要不冤枉我犯事了,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押我来这?”
刚刚刘海生带人到酱油铺抓他的时候可没有说他犯了什么事,只是说带他回来问话。
郑县令本想借此炸他一炸,奈何商人的脑子就是比别人反应得快些。
“严一严二,我不是让你们去请朱老板回来说话吗?你们怎么可以用押的呢?”郑县令严厉的呵斥着两人。
严一严二瞬间明白了郑大人的意思,赶紧跪下来求饶道“都是卑职的错,请郑县令责罚!”
“算了,下去吧!”郑县令挥了挥手,严一严二便出去了,刘海生则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朱老板,请坐,你看都是下人不懂事给闹的,来喝口茶。”说着郑县令亲自给他到了一杯茶。
“不敢不敢。”朱四嘴上说着不敢,可接茶的速度和那得意的脸色比谁做的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