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不知平日里你有没有听到许寡妇打骂许兰的声音?”郑县令笑着像聊家常一般的问道。
“偶尔有吧!到我带一个闺女还得忙香油铺的事哪有什么闲心关注这个啊!”朱四美美的喝了一口茶。
心里想着“这郑大人也不是传言中的那般神嘛?看我怎么将这杀人的罪名糊弄过去,大不了就全数推给许寡妇咯!她平时是如何对待许兰的,周边人可都是知道的,就算说是她杀的也不会有人质疑。”如此想着他脸上的笑更得意了。
“哦~可我听谢老板说,你们两家平时好得就跟一家人似的。”
“哪那能呢!不过是见她一个妇道人家年纪轻轻的守了寡又带着孩子不容易,所以便多帮村了些。
大人可别听信谗言啊!”
“哦~刚刚你不是还说自己每日已经很忙没空注意隔壁酱油铺的事,这会儿又见她不容易帮衬,朱老板,这你就没说实话了。”郑县令依旧微笑着,可朱四看着这笑却忍不住冒起了冷汗来。
“大人,你可别误会,我这人就是心善平时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的,许寡妇自从她丈夫死后就一直不待见许兰,这会子她失踪了,许寡妇这个当娘的肯定最有嫌疑了。”
朱四眼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了赶紧跪倒在地,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
“哦~为何有此一说?”
郑县令要的就是他们狗咬狗,只要朱四愿意说他就有法子让许寡妇开口。
“我们都知道许寡妇一直坚信他丈夫就是被女儿许兰给克死的,这些年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她,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我半夜起夜还看到许寡妇让她在院子里罚跪。
还有一次我去他们家借火折子就见着许寡妇用烧红的洛铁烫许兰的手臂和后背,许兰痛得只在地上打滚。”朱四说得真切,眼里还含着泪。
要不是谢怀提前告知了事实,郑县令怕也是相信这朱四的话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郑县令惊讶的问道。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话便天打雷劈。”
说着他就举起右手作发誓状。
“既然你提供了这么多线索,不如就在衙门里小住几日,待我查清真相定给你一个大大的奖赏,如何?”郑县令盛情的说道。
“可~可小人家中还有一小女儿要照顾,还有香油铺子……”
“这些我都帮你安排妥当。”郑县令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随后抬头看着刘海生道。
“海生,你安排一个人去香油铺守着并照看好朱家幼女。”
“诺。”
刘海生拱手出去了,但找谁去他就犯了难,自己又没个女眷什么的,唯一的娘现在也年岁已高不好打扰,不如问问小娘子去。
如此想着他便快速来到验尸房,简单告知阴九娘事情经过。
阴九娘思考都不带的直接就说:“你去拾味馆找李婆子吧!就说我让她去的,回来你记得让郑县令给银子。”
刘海生先是一喜后又做了难,张了张嘴想要问“如果郑县令不给呢?”
管他的就凭郑县令和小娘子的关系也不会因为这点银子闹不愉快的。
如此想着他便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师父,你让郑县令给钱,他会给吗?”张落白小声的问道。
这郑县令也不像是一个大方的主啊!师父怎么还先让李婆子去了,后再要钱啊!那他要不给我们不就亏了吗?
“不怕,我有的是法子,你赶紧去买一身好一点的衣裳回来,待会我好给她换上。”
阴九娘有些心痛的看着验尸台上的许兰,现在她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只希望她下次投胎投一个好人家。
“嗯,我这便去。”说着他便结下手套口罩跑到一旁木盆里净了手就出去了。
郑县令这边,朱四见推脱不了只好听从他的安排住进了一个小院里。
将他送入小小院后,郑大人就安排了五个不良人看守着,随后他自己便去了大牢,现在他可以诈一诈着这许寡妇了,想来他们二人之间是有奸情的。
“郑大人!”
大牢里,看守的人对着郑县令拱了拱手。
“嗯,许寡妇可曾说什么?”
“不曾,从她被抓进来开始就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知道了,外面守着吧。”
“诺。”
郑县令打开牢门走了进去,许寡妇像是没看见一般依旧睁着眼睛躺在草堆上。
“许兰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你放在地窖的那个木箱子我们也取出来了,刚刚又请了朱四来问话了。”郑县令拢了拢衣摆蹲下来看着她不急不慢的说着,也不管她听没听进去。
“朱四说这些年他曾多次遇见你虐打许兰,还说你经常骂她‘怎么不去死之类的’,而且他可以作证你曾经向一个游方道士求得一个破除许兰八字克亲的方子。”
许寡妇听到这里眉头忍不住的动了动,郑县令见有戏赶紧继续刺激她道。
“他还说他愿以性命担保,许兰的死肯定与你有关更与那方子有关。”
“他真这样说的?”
许寡妇听到这里气的嘴唇都在颤抖,朱四这王八蛋竟然出卖自己!还想让自己顶下所有的罪?
“嗯,要不我带他来你们当面对质?”说完郑县令便站起身来作势要去找人来。
“不用了,既然他无义就别怪我无情。”许寡妇咬牙切齿的说道,接下来她便将整个事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期间郑大人还让不良人去叫薛师爷来记录。
事情大概就是许寡妇早已和朱四暗同曲河,现在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多年,她想让朱四娶自己,奈何这朱四很是忌惮许兰可亲的这个传言。
所以近两年许寡妇没事就打骂许兰,一时也了泄愤二是嫌弃她是一个累赘,若是没有她,许寡妇早就和朱四双宿双飞了。
今年开春,许寡妇去寺庙烧香的时偶遇了一个得道高人求得一方子说是能解决她所有的烦恼,许寡妇回家看过方子后心中便释然了,既然道家都有这般的法子,自己想要脱离苦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她便和朱四密谋如何将许兰杀害并掏出心来砸碎置于木盒中封印,并浇上她自己的血做血祭!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许寡妇这才抬头看向周围,只见薛师爷和不良人们均是愤恨的盯着自己,像是要将她活剥了似的。
“她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薛师爷早已满脸泪痕,想想自己的儿子也与许兰一般大,他要是磕着了碰着了,自家媳妇都得心痛好几天,同样是当娘的,为何着许寡妇却是铁石心肠!
“所以许兰是被你和朱四一同杀害的?”郑县令双目赤红的问道。
“是~是……”许寡妇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