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与那股邪灵气息传来的方向同出一处。
叶蓁脚步也跟着停住，缩在顾清柠的身后，指着前方：“那栋楼就是旧体艺馆，已经是半荒废的状态。”
顾清柠眉心的金光微闪，她半眯了下眼，当机立断：“你先回去。”
叶蓁目视顾清柠走进旧体艺馆，脚步有点踌躇，想转头但又不太放心。
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顾清柠今天轻装上阵，背着个小挂包就走了进去，入目是一排排教室，眸光直达走廊尽头。
尽头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白色衣裙，裙角缓慢地拐了个弯，淡淡隐去。
顾清柠凝视着跟上。
走廊尽头拐弯是一间体育器材室，门没完全合上，留着一条暗缝。
铁门生了锈，斑驳老旧的痕迹刻在上面，被氧化的铁皮屑都被掀掉了不少。
“吱呀——”
顾清柠轻轻推开锈掉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双指将符纸掐燃，火光燃起驱散了黑暗，顾清柠刚往前踏了两步，不知名的暗处迎着厚重的风就倏然冲出一张沉重生锈的椅子，重重地朝这边甩来。
顾清柠疾步往一旁躲避的同时，眉心的诡灵剑瞬出，嗖的一下如浮光掠影般迅猛地对上铁椅，镜利的金光闪烁，椅子“砰”的一声被砸落在地上。
金光消散，诡灵剑回转落回顾清柠手中，恰好符纸燃烧殆尽，灰烬抖落。
顾清柠手握诡灵剑，冷静地停在原地。
蓦地，黑暗中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温柔又缱绻：“是你回来了吗？”
*
晨曦别苑，妖艳夺目的玫瑰荆棘绕着扇窗盘旋而上。
客厅天花板华丽的水晶吊灯下。
沉稳从容的男人背靠真皮沙发，袖口微微挽起，手腕筋骨微突，正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助理递过来的资料，清隽的脸颊微抬：“就这些？”
助理恭敬道：“目前整理出来的就只有这些。”
盛知辰指尖点了点纸上顾清柠的相片，看着熟悉的面孔，眼眸闪过一抹缱绻的情绪。
助理离开后，从暗处蹒跚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戴着一顶兜帽，尖锐的目光落在资料头像上，声音沙哑又苍老：“她终于来了。”
盛知辰一语不发，眼神瞬间冷淡如冰霜：“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许动她。”
老人皱起眉头：“可您的时间......”
“不必管。”他稍稍挥手，示意老人退下。
他起身，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眼帘微垂：“花订好了送过来。”
与此同时，京都大学体育馆。
少年的话就像是一场戏的开幕式，话音刚落，眼前的黑暗便如流水般匆匆散去。
眼前的，不再是荒废阴森的器材室，而是现出一间亮堂又宽敞的教室来。
泛黄的阳光从窗外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投射进来，穿过玻璃窗落在教室桌面形成粼粼光斑。
教室里坐满了昏昏欲睡的同学。
黑板上的老师正对着同学们朗声上课。
顾清柠坐在教室的座位上，有点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身旁的同桌是一个女生，是很秀气的长相，与旁的学生不同，正在努力地奋笔疾书，笔迹在纸上摩挲出莎莎的声音。
她的纸......
顾清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整个教室，看到没有PPT只有板书的黑板以及绘声绘色讲课的老师，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正想开口询问一下这位好同桌现在是什么时间，不料身后有人戳了戳她。
顾清柠一转头，就对上了叶蓁惊惶无措又可怜巴巴的眼神。
顾清柠：“？？？”
顾清柠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叶蓁耷拉着脑袋趴在桌面，无辜地看她：“我怕你出事嘛，就跟着你一起进来了。”
顾清柠扶额：“......”
常言道不作死就不会死，看来是没错的。
正想把头转回去，结果迎面而来是一个飞快的粉笔头，顾清柠下意识偏头，顺利躲过去了。
......然后砸在了叶蓁的额头上。
叶蓁：“......”
顾清柠抬头迎上讲台上老师生气的眼神：“你上课还是我上课，要不你上来说？”
顾清柠正襟危坐：“啊，可我没有教师资格证。”
老师直视着她：“没有教师资格证那你说什么？”
顾清柠：“所以我在底下说。”
老师：“......”
全班轰然大笑。
于是顾清柠以一己之力仅半节课把老师的怒气值拉满。
这让顾清柠下课时都有点忧心忡忡，叶蓁紧紧跟在她后面，紧张地问：“这事很难解决吗？”
顾清柠摇头：“没，我怕她挂我。”
叶蓁：“......”
从教室门口出去，映入眼帘的早已不是体艺馆的走廊，而是偌大且人迹匆匆的校园。
树木葱葱，绿叶掩映着挥洒的阳光。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叶蓁一步不敢落后顾清柠。
哪怕眼前的校园是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但布局的不同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这里不同寻常。
顾清柠不语，她看着前方女孩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两人一路跟着女孩出到学校门口，看到有个瘦弱的小狗正绕着那个女孩转圈圈，尾巴也摇个不停。
“饿了吧。”女孩低头，温柔地抚摸小狗。
从这个距离朝女孩的身形看去，叶蓁忽然有点呆住：“她好像......”
顾清柠竖起食指：“嘘。”
叶蓁噤声。
不料女孩很警觉，带着小狗走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人，突然转身往后看。
小狗也跟着转身。
两人：“......”
叶蓁面无表情地盯着脚尖，顾清柠若无其事地看着小狗。
一人一狗静静地对视了一分钟，停在原地女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俩认识？”
“......”
还没等顾清柠解释，路边有一个女同学骑着自行车路过，别有深意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老地方，有人等你。”
说完她就骑着自行车走了，牵着狗的女孩脸色却是一白。
来不及再跟顾清柠说什么，她拍拍小狗让它先回家，然后孤身一人绕过顾清柠折返学校。
顾清柠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分明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