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皎月一路把莫忧带到了河边,这里偏僻,但水路倒是四通八达。
“仇厌她娘呢?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莫忧朝后张望了几番,周围就只有她们两人。
“你是客人,她怎么陪和你一路。”关皎月不屑的说道,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笛子吹响。
笛声悠扬婉转,在这青山绿水间并不显的突兀。
远处响起“啾啾”两声,类似鸟叫的回应。
关皎月满意地收起笛子,从袖子取出布带缠绕在自己的袖口。
“接我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在此之前……”
她转过身面对莫忧,手指在腰间的环扣处一勾,一把软刀被带了出来。
“先处理掉一些小尾巴吧。”
说完,她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
几声惨叫过后,莫忧才缓缓转过身,那些跟踪她们的人都被一击毙命,只剩跟她有过几面之缘的高贤留了下来。
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莫忧一时有些摸不着关皎月的想法。
一路上有无数机会除掉这些人,但关皎月偏偏等到了现在,还用那么迅速的方法将人肃清。
就好像在告诉莫忧,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她也有能力消灭麻烦。
“你打算怎么处理?”关皎月一脚把高贤踹了过来。
这阉人倒是讨巧,顺势翻滚了几下匍匐在地上。
既不大放厥词,也不负隅抵抗,虽有些本事在身,但从刚刚开始就完全没有出过手。
“怎么处理呢?”
少女的声音带着疑惑,精美的绣花鞋在高贤面前来回踱步,好似真的在思考一般。
高贤紧拢着的袖口银光一闪,他捏紧了手中的钢针,冷汗将他脸上的白粉都冲刷下来了。
就在那双脚再次路过他面前的时候,高贤趁机狠狠扎了下来。
只要这个女人死了,陛下随时都能抓住皇后娘娘!
但对面那人早有预料,在他抬手的瞬间,一脚踩了上去,银针顺势扎进了土里。
莫忧脚下碾了碾如愿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微微低头俯视着高贤在地上耸动的肩膀。
一声不吭,倒是个有点本事的。
“不如我们把他送回去吧。”
关皎月刚想反驳,跟莫忧仔细掰扯一下高贤的身份,就见后者露出一个分外无辜的笑容。
“当然,我要进行一个艺术加工。”
小船晃晃悠悠在河面上行驶着,关皎月看向她们来的地方,那方的江面上的红色还没褪去。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趴在船边,把手伸进水里,看着水流带走她手上的血液和碎肉。
“你把那……那个东西送去哪里?”思虑再三,关皎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皇宫啊。”莫忧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抬。
“你人分明都没动!”关皎月急切地说道,她就一转头等我功夫,那么大个东西悄无声息的没了。
这个女人比她们查到的还要诡异。
“嘘。”
一根带水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唇,莫忧仰靠在船边惬意地眯着眼,如墨的发丝飘散在水中。
“什么都说开了那多没意思,保持一点神秘感嘛。”
要是直接说是主系统传过去的,岂不是会显得她很没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关皎月再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她收住了话头,打算私底下问问潜藏在周围的下属有没有看到。
“对了,这船到底要开到哪里?”莫忧歪头瞧着看不到尽头的河水,好奇的开口发问。
“什么都说明了多没意思,要保持一点神秘感。”关皎月不咸不淡地说道。
刚刚说出去的话又被送了回来,莫忧讪笑地扯了扯嘴角。
她眯起眼假寐,思索着狗皇帝看到她的作品会是什么反应。
被吓一跳?好歹是个皇帝,这个胆量还是有的。
勃然大怒?只是个阉人应该还不至于。
到底会怎样呢,还真是让人好奇。
主系统说会帮着她看一看,回头让33转述给她听。
然而秦则楷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让莫忧大失所望。
这个作品出现的时间特别巧,当时秦则楷正在跟几位大臣商讨要事,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作品就出现在他们身边。
谁都不知道这玩意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几位大臣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只是脸色稍白,没有其他出格的反应。
“这是哪来的?”秦则楷虎目怒睁,厉声质问在他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本是高贤的干儿子,高贤不在的时候就由他代为伺候皇帝。
以前干爹总叮嘱他要注意,伴君如伴虎一个没做好小命就没了。
那时他总不在意,陛下人多好啊,除去一些不长眼的,都没怎么处置过下人。
干爹只是叹气,说他不懂。
但此刻他全懂了,哪怕是有千万句辩解都像是卡在了喉咙,他只敢跪下不住的磕头。
“没用的东西。”秦则楷眼底一片冰凉,“拖下去砍了。”
小太监一声求饶都没发出,就被人捂上嘴拖了下去。
待小太监不见了之后,秦则楷才继续打量起眼前这东西。
虽造型奇特,但还是能看出得来被许多双手捧着那个脑袋是高贤。
只是他此时双目无神,脸上还有残存的恐惧。
“去,看看有什么异常。”秦则楷随手点了一位宫人,随后带着几个臣子好整以暇在一旁看着。
圣命难违,宫人哆哆嗦嗦地触碰了那棵由许多的手组成的矮树。
碰上的刹那,手组成的缓缓转动了起来,吓得宫人仓皇失措大叫了几声,随后便被带了下去。
秦则楷盯着这个转动的东西,听着里面的齿轮声,他突然想到严雪曾经给他描述的那些家乡有意思的东西。
其中一个就是八音盒,这不就对上了?
但秦则楷没高兴多久,就见手捧手中的人头一张一合,缓慢而又坚定的声音从中响起。
“傻逼狗男人,傻逼狗男人……”
秦则楷眉心狠狠挑动了一下,当即就有人上前关停。
只是不管宫人怎能出手,那东西如同莲花蜡烛里面的电子一般,被拆得稀碎依旧是在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