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于你而言。”相柳转头看向她，继续说道：“毕竟，你若是受伤，遭殃的只会是别人。”
这话倒是没说错。
九尾若是受伤流血，她自己有没有事不好说，不过她周围的人会先死上一大片。
另一边的玟小六救了玱玹，自己却被相柳误伤。
涂山璟就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他不理解并大为吃惊。
但是玟小六受伤，他顾不得想太多，急忙上前将他揽入怀中，眼中满是焦急疼惜之色。
辰荣军来人，玱玹自知不是相柳的对手，此时也失去了人数优势，于是连忙下令撤退。
相柳见此，作势再度出手。
九尾冷声道：“穷寇莫追，在那人手上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先是用内奸引诱相柳进入阵法，后又用药材埋伏相柳意欲刺杀。
有再一再二，不可有再三。
相柳犹豫了一下，玱玹就已经消失无踪。
他一袭白衣胜雪，迎风而立。
骇人的红浸透了他的衣衫，染血的白色袖袍随风翻飞。
他却丝毫不在意，眼睛死死的盯着玱玹离开的方向，明显心有不甘。
眼看这场战斗已然落幕，九尾不再逗留，直接转身作势离开此地。
相柳似乎有所感应，他连忙转身，快步走向九尾，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九尾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相柳。
她的面容之上，不复往日神情，周身此时透着一股孤傲的气息，那双眸子亦是深邃冷漠，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军师可还有事？”九尾的语气分外冷冽。
相柳愣了一下，开口道：“我……”
然而他并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没事，还请放手，本尊挺忙的。”九尾又说道。
相柳身上的伤势隐隐作痛，他一手抚上胸腹处，另一只手抓着九尾的手腕，越发紧了一些，不愿放开。
九尾看向相柳，她长睫缓缓垂下，在眼睑下方打上了一层阴影。
看着相柳捂住胸腹处的那只手，她眼中的冰冷隐约露出了一丝裂缝。
罢了，本尊跟这只蠢蛇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涂山璟跟玟小六。
“小后生，带小六回去。”她顿了一下，又说道：“备好玉山玉髓跟归墟水晶，速速送来。”
涂山璟点了点头，应声道：“是。”
九尾抽出自己的手腕，抬手虚扶着相柳的手臂。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本尊养出来的功力，终究还是浪费了。”
相柳听闻此言，嘴角不自觉勾起。
九尾说罢便抬袖一挥，带着相柳一同离开此地。
玟小六半躺在涂山璟怀中，她嘴角挂着血迹，却还是笑道：“小九若是真心想走，谁又能留得住她呢？”
“莫要管那些旁事，我带你回家疗伤。”涂山璟温声道。
他说着也抱起玟小六，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此地顿时只剩下一众辰荣军。
为首的尖嘴猴跟络腮胡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无语。
“这就走了？”
“没人管我们？”
“我们是来干嘛的？”
他俩在脑海中一连三问，随后便带着众人返回营地。
……
林间一处山洞内。
相柳泡在冷泉之中疗伤，九尾在岸边闭眼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涂山璟派人送来的玉山玉髓跟归墟水晶都已经用光，相柳的伤势也已经好了许多。
相柳注视着岸上的九尾，眼中神色复杂至极。
“本尊脸上有花吗？”九尾说着便缓缓睁开双眼，垂眸看向相柳。
相柳迟迟不语。
九尾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冷泉走进了一些。
她划破自己的指尖，有血液流了出来。
九尾抬手示意道：“睡一觉？”
相柳下意识退后几步，在冷泉中激荡起一片水花。
他连忙给自己周身套上一层护盾，摇头道：“不必。”
九尾见相柳这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眼中不由升起一抹笑意。
相柳手指微动，一阵白光闪过，九尾指尖的伤口瞬间愈合。
九尾收回自己的手，出声道：“看军师伤势已然大好，本尊就不多加叨扰了，告辞。”
她说罢就转身离去。
相柳眸光微闪，他心念一动，即刻便有灵力向九尾身后袭去。
九尾察觉，她猛的转身看向相柳，抬手间便化解掉了相柳的灵力。
她此时都被气笑了，恩将仇报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然而刚才那道灵力只是个幌子，九尾出手的片刻工夫，相柳已经从冷泉中一跃而起。
他飞身来到九尾身旁，转眼间，两人便已过数招。
相柳无心打架，交手之时，他将九尾揽进怀中，顺势把她拖入冷泉之中。
九尾碰到水瞬间便蔫了。
相柳一手揽住九尾的腰，一手轻扶着她的脖颈处，将她抵在冷泉的岸边。
两人此时全身湿透，下半身都泡在水中。
九尾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她才有所反应。
见自己身处水中，她慌乱之余更是怒上心头，沉声喝道：“相柳，做人不能如此过分！”
“我是妖。”相柳答道。
九尾被噎了一下，顿时更加火大：“妖也一样！”
相柳垂眸，开口道：“我没想伤你。”
九尾冷笑：“那你现在在干嘛？”
相柳直言，语气颇为肯定道：“你怕水。”
九尾沉默半晌，咬牙道：“所以呢？”
因为她怕水，所以便在水中制住她？
这蠢蛇想杀玱玹时一再中计，对她恩将仇报时，倒是带上脑子了！
相柳眼底似有暗潮涌动，他将九尾的身子朝着自己拉进了一些，脑袋埋进了九尾的颈窝处。
他呼吸逐渐沉重，嗓音也很是沙哑：“我不喜欢你喊我军师。”
相柳说着，揽住九尾的手臂就越发收紧，两人的身体几乎快要贴在一起。
四周的温度逐渐升高。
九尾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自己在现代时，好歹也看过少儿不宜的片子，怎会不知相柳这是怎么了！
她脸颊通红，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你……你不喜欢，我便不，不这样叫了，你先放手。”
相柳鼻间呼出的滚烫气息，尽数洒在九尾脖间。
他看着怀中的九尾，真的很想咬上一口，却在尽力压制着。
她的血太毒了，他不想在此时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