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轻声道:“小六终归是得罪了轩,可否让他先去你的地盘避一避风头?”
相柳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他此时已经隐约猜出了玱玹的身份,正想找个机会引他上钩,杀之而后快。
他答应过九尾,不利用玟小六。
不过这可是涂山璟他们自己要求的,他顺水推舟罢了。
……
深山老林之中,辰荣军营地外围。
陡峭的悬崖之上,有一个小院坐落于此。
小院屋中,涂山璟在照顾着玟小六,相柳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玟小六突然开口道:“相大人,你知道小九去哪儿了吗?”
相柳听闻此言,他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眼,应声道:“不知道。”
玟小六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两个可真奇怪。”
“之前打了那么多次,每次还激烈的不行,都没有闹出一丁点隔阂。”
“这次明明都没怎么动手,怎么就搞得像是决裂了呢?”
相柳转头看向他,沉声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玟小六撇了撇嘴。
涂山璟看着他搞怪的表情,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又过了一日。
涂山璟得到了玟小六的原谅,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初。
于是乎,屋中的画风就分成了两样。
涂山璟跟玟小六那边都快冒出粉红泡泡了,而相柳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
明知九尾在跟他闹矛盾,这两人还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相柳忍无可忍,最终选择在屋外树上度过了三日。
眼不见心不烦。
第四日,玱玹总算来了。
相柳带人离开此地,有些迫不及待之感。
两军交战在即。
玱玹身后黑压压一片,相柳身后只有零散几人。
相柳此次的目的,就是哪怕身负重伤,也得杀了玱玹。
……
与此同时,辰荣军营地正中央地带。
相柳手下的那两个统领,正在营帐中对坐饮酒。
尖嘴猴开口道:“话说九大人有段时间没来了。”
“是啊。”络腮胡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出声道:“我觉得九大人上次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最近因为这瘴气,死了那么多的兄弟,要不是军师弄来了药材,咱哥俩儿怕是也得下黄泉去喝酒了!”
尖嘴猴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塑料袋:“比起那些苦巴巴的汤药,我还是更喜欢这种。”
他扔给了络腮胡一小袋,自己拆开了一小袋塞进嘴中,边嚼边说:“听说这种药材,是九大人提供给咱们的。”
“好吃吗?”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营帐中响起。
“谁?”络腮胡大声喝道。
尖嘴猴眸光微沉,目光搜寻着营帐中的每一处地方。
“你们的军师在前方孤军奋战,你们却在这儿喝酒嚼槟榔,你们可真棒呢!”
话音刚落,营帐中的床榻上就多了一抹红色身影。
尖嘴猴跟络腮胡见到九尾出现在此,两人皆是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
“九,九大人。”络腮胡结结巴巴道:“您刚刚说,说什么?”
尖嘴猴反应极快,他直接将口中的槟榔咽了下去,朝着九尾拱手道:“九大人,我等不知军师之事,还请您明示!”
九尾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微沉道:“营地外围西南方向,约莫十里地,相柳正在以少打多。”
“你们该做什么,不用本尊多说了吧?”
络腮胡有些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发呆。
尖嘴猴则是立马答道:“九大人放心,我等这就出兵支援。”
此言一出,他们身上的压力立刻消散。
九尾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他们后背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湿透了。
尖嘴猴拍了拍胸口,说反话道:“我可太喜欢直面九大人了,总让我有种跟阎王单挑的快感!”
络腮胡:“……”
两人言出必行,九尾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整军出发。
九尾刚离开辰荣军营地,耳边就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他那样对你,你还帮他?”
九尾轻声道:“我没有帮他,我只是在顺应因果。”
“即便相柳功力高绝,可蚂蚁多咬死大象,玱玹又是一向喜欢用人海战术。”
“相柳本就是以少打多,如今小六没有情蛊,无法操控玱玹,他更是难上加难。”
“情蛊是我拿走的,这是我种下的因,自然由我背起这个果。”
系统沉默半晌,道:“宿主,你说的很有哲理,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能探知到你的心意。”
九尾:“……”
系统继续说道:“承认吧,你就是在担心他!”
九尾咬了咬牙,沉声道:“闭嘴。”
系统似乎是笑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
相柳跟玱玹的交战之地。
没有玟小六牵制玱玹,再加上玱玹身后的人数众多,相柳身上早已血迹斑斑。
两人交手的期间,玱玹腰间的配饰被打掉,里面的狐狸断尾掉了出来。
玟小六就此认出了玱玹。
片刻之后,相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他拖着重伤的身体袭向玱玹,只求一击必杀。
可这一击的同时,他也得承受着来自玱玹的伤害。
玟小六扑了上去,用身体替玱玹挡住了这一击。
而相柳这边,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面红色护盾,也挡住了玱玹的攻击。
玱玹身后的众人都朝着相柳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奔跑、呐喊声从相柳身后传来。
以尖嘴猴、络腮胡为首的辰荣士兵,纷纷越过相柳,跟玱玹带来的人打成一片。
相柳一向独来独往,他心知辰荣军之人都瞧不起他,所以也从未想过依靠他们。
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也习惯了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
可此时此刻,他站在这群士兵身后,思绪万千,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这一次,他的身后依旧空无一人,可他的身前,早已人满为患。
一阵红光闪过,九尾也出现在他的身旁。
她冷着一张脸,意有所指道:“我一直以为,不论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刀,亦或是硬抗着伤害去杀人,都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