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真被南疆人带走了?”
赵淮之飞快点头,“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敢再骗你。”
“南疆人为何要带走我娘?”
赵淮之没回话,而是好声好气商量道:“阿瑶姑娘,我的伤口实在太疼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先给我一点药?”
冷冷瞥了他一眼,阿瑶还是拿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他。
接过金疮药,他立即涂抹在伤口上。
等伤口的疼痛略微减轻了,才笑着看向阿瑶。
“多谢姑娘。”
“少废话!赶紧说南疆人为何要带走我娘。”
赵淮之摸着后脑勺,“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不知道?你是不是随口糊弄我?我娘和南疆人素无往来,南疆人为何要带走我娘?”
“我没有骗你。”
赵淮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些南疆人见到你娘后,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我悄悄凑近听了一耳朵。”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起了什么苏荷,然后就把你娘带走了。”
又是苏荷!
娘是因为苏荷,才被南疆人带走的?
娘和苏荷有渊源?
可她从未听娘提起过这些,在她的记忆里,娘就是丞相府一个卑微的奴婢。
她再次将视线落在赵淮之身上,“你没骗我?”
“我发誓,我要是对你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淮之还是头一次,发这么重的誓。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把我娘带去哪里了?”她问。
赵淮之仔细回忆,“朝南疆去了,应该是回南疆了,那几个南疆人见到你娘很高兴,就好像立了什么大功一样。”
这件事越来越古怪了!
不管娘去了哪里,她都要想办法把娘救回来。
可她该如何去南疆找娘呢?
这是去南疆国,不是去随城那么简单,她必须谨慎想办法。
眼下不能马上去南疆国找娘,她只能先弄清楚,娘和苏荷究竟有什么关系?确定娘在南疆会不会有危险。
把疑问都弄清楚,计划好所有事,打点好一切才能去南疆。
赵淮之小心翼翼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那我现在能走了吧?”
阿瑶拦下他,“这就想走?”
“我都告诉你了,你还不肯让我走?”
“就这样让你走了,那我娘在随城受的罪,就白受了?”
“你……”
赵淮之顿时变了脸,“你言而无信!说好了我告诉你,你就放我走的。”
“但凡你对我娘好一点,我现在就不会为难你,可惜了……”
“你、你……”
赵淮之心虚后退几步。
阿瑶冲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些欺负过我娘的人都在下面等你,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话音落,她狠狠拧断了赵淮之的脖子。
她将赵淮之的尸体拖回原处,再用白布盖好,然后离开了后院。
逍遥子的后事是宋逸操办的,中规中矩的。
出殡那天,是阿瑶替逍遥子捧的灵位。
她给逍遥子选了一块景色秀丽的墓地,希望逍遥子能放下过去的枷锁,长眠于此地。
而赵淮之的尸体就没这么幸运了。
阿瑶让人将他的尸体丢去了玄冥山喂狼,这就是他的下场。
自从赵淮之和逍遥子死后,苏玉颜便抱恙在床,嘴里整日说着胡话,也再未踏出过房门半步。
容仟寒好几次去找苏玉颜,都被她的婢女阿香挡在门外。
这日,容仟寒不顾阿香的阻拦,强行闯入房内,站在苏玉颜床前。
只见苏玉颜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身子在被子里轻颤。
“王爷都看到了吧?主子的确病了,不是奴婢有意要阻拦的。”阿香解释道。
容仟寒盯着苏玉颜,皱眉问:“她这样多久了?”
“自从那日昏迷后醒来,便一直这样了。”
“请大夫了吗?”
“请了,大夫都无计可施。”
容仟寒想到了阿瑶,倏然转身,“本王知道了,你好生照顾她,本王去给她请大夫。”
“是。”
阿瑶正在收拾逍遥子住过的房间,把他生前看过的医书整齐摆放好。
黯然伤神之际,容仟寒来了。
“就知道你在这里。”
她闻声回头,“王爷怎么来了?”
“来找你。”
“找我?”
容仟寒走近她,“苏玉颜病了,你跟本王去看看。”
“我不去。”
她嘟嘴拒绝。
容仟寒捏了捏她嘟起的嘴,笑着说:“本王要问苏玉颜那日和赵淮之究竟在说什么,你就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救救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
容仟寒都这样说了,她再拒绝给苏玉颜瞧病,就是不给容仟寒面子了。
“那我去试试。”
二人来到苏玉颜的房间,阿瑶大致从阿香口中了解了苏玉颜的病情。
她转头看向容仟寒和阿香,“你们先出去,让我先给她瞧瞧。”
容仟寒和阿香离开后,她径直走到苏玉颜床前,双手抱胸道。
“别装了,这里只有我。”
苏玉颜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扫了只有阿瑶的屋子一眼,松了一口气。
“王爷每日都来追问我,我都快烦死了。”
阿瑶挑眉,“你打算装病一辈子?”
“能骗多久骗多久,指不定王爷哪日就忘了。”
想了想,阿瑶沉声道:“我已经替你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苏玉颜转头,一脸狐疑看着她。
“你有这么好心帮我?”
“你若是在王爷面前说出我娘的事,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
“那倒也是,你打算如何帮我?”苏玉颜问。
她凑到苏玉颜耳边,小声嘀咕道。
片刻,苏玉颜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呢,王爷对你这么好,你还帮我骗王爷,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丁愧疚吗?”
正是因为愧疚,她才对容仟寒百依百顺。
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半晌,苏玉颜又想到了什么,问:“赵淮之死了,你娘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回来了。”
阿瑶沉了脸。
“你也别太着急了,我会继续帮你找的,我们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帮我,我帮你。”
她白了苏玉颜一眼,冷声反驳道:“我们从来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说完,她转身打开房门。
容仟寒和阿香同时看向她。
“我给她施针了,她没事了。”
阿香面露欣喜,“真是太好了。”
容仟寒带她重新返回房间,来到苏玉颜的床前。
苏玉颜下床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那日你和赵淮之到底瞒了本王什么?”容仟寒没有关心苏玉颜的意思,直截了当问。
“我与赵淮之说的是玲儿的事。”
“玲儿?”
他仿佛记得是苏玉颜身边的婢女,这几日没见到过此人了。
苏玉颜点头,“赵淮之喜欢玲儿,向我讨要了玲儿的卖身契,谁知我刚将卖身契给他,玲儿就不见了,当日我们就是在为玲儿的事起争执。”
玲儿虽是她的婢女,但也领摄政王府的俸禄。
她私自将玲儿卖身契交给赵淮之,的确不合规矩。
容仟寒皱眉,“就只是这件事?”
“对,妾身不敢欺瞒王爷。”
赵淮之死了,他死无对证。
苏玉颜的话又没什么破绽,此事只能作罢。
他冷冷拂袖,牵着阿瑶转身离开。
看着二人走远,苏玉颜总算舒了一口气。
好险!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阿香上前将她扶起来,小声嘟囔道:“王爷对主子好冷淡,倒是对阿瑶不错。”
想到方才容仟寒牵着阿瑶的手离开,她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阿香身上。
“要你多嘴?我没长眼睛看不见吗?”
阿香垂下头,“奴婢该死!”
“滚出去!”
“是。”
……
看出容仟寒心情不好,阿瑶柔声劝道:“一点小事不值得王爷这般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容仟寒倏然转身,“本王觉得苏玉颜撒谎了。”
她心头一惊。
想要瞒住他,可真是不容易。
她疑惑望向他,“侧妃如何撒谎了?”
“本王说不上来,但就觉得她撒谎了。”
她不急着反驳,顺着容仟寒的话问:“那可有法子验证侧妃刚才的那些话?”
“玲儿不见了,赵淮之死了,无从查证。”
她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好容仟寒没有证据。
“那我能为王爷做点什么?”
“你……”
容仟寒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把将人圈入怀里,在她耳边问。
“葵水结束了?”
她点头。
“那是不是可以了?”
她刚拿掉了孩子,虽说能下床行走了,但一月内坚决不能同房,否则身子会落下病根的。
她一脸坚定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
容仟寒将她转过来,二人面对面。
“师父说过我的体质特殊,葵水后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才行。”
“老前辈未曾对本王提起过此事。”
她面上一红,小声道:“这种事,师父自然是告诉我,哪能告诉您。”
容仟寒大掌扣住她的后腰,将她带入怀里,低头看向她。
“那多久才可以?”
阿瑶紧张咽了咽口水,目光闪烁道:“大概半月。”
“半月?”
容仟寒俯身凑近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