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子孙们闪在了一旁,任凭警察的勘察现场,任凭警察抬走了卓阳和墨峻两具尸体,同时也任凭警察带走了墨宴和墨一鹤。
整个打斗过程三个保镖守护着江琼玉和穆若冰,两个保姆把两个娃娃抱在怀里遮住娃娃的视线,没有让娃娃受到惊吓。
墨一鹤纳闷了,蓝烨呢?
在警车上墨一鹤疑惑地问墨宴:
“妹妹,蓝烨呢?”
墨宴呆滞地看看哥哥,看看警察说:
“应该警察已经押走了吧,哥放心吧,他跑不了。”
墨一鹤就迷糊,不是说好了钊晖处置蓝烨吗?怎么钊晖站在穆若冰的身边没事儿人似的。
到了公安局,墨宴把全过程说了一遍,公墓里也有监控,虽然被卓阳他们破坏了两个,远处的监控还是可以看出卓阳和墨峻举着手枪瞄准墨一鹤的。
墨宴和墨一鹤都从手机里翻出了他们兄妹俩燕北体校和燕北塔罗学院的证书。
一个警察不信纸牌可以杀死人。
墨宴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牌随手一甩,靠墙的记事牌拦腰划裂了。
墨宴和墨一鹤十指相扣走出了公安局。
公安局的大门口,穆若冰和冰钊晖在等待着。
穆若冰把墨宴搂在怀里,他们夫妻俩看着拥抱在一起的墨一鹤和冰钊晖笑了。
坐到车上,墨一鹤还在回头看着墨宴问:
“蓝烨呢?”
穆若冰十分镇定地说:
“在法医那里。”
“死了?”
墨一鹤迟疑地问。
墨宴瞪着墨一鹤凶道:
“不然呢?你要请他吃大餐吗?”
墨一鹤不说话了。
“一鹤呀,我看就你妹妹能管住你这磨磨叽叽的毛病。”
他从小就欺负我。
在回墨色山庄的高速上通往公墓的出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穆若冰拍拍墨宴,指指警戒线做出来惊悚的表情。
墨宴往穆若冰怀里一靠淡然一笑说:
“老公,我又饿又困又累,饥寒交迫的。”
墨宴说完就蜷缩在后排,枕在了穆若冰的胳膊上。
“睡吧,到了我叫你。”
穆若冰和冰钊晖的心里最清楚,墨宴连续和三个人纠缠,打斗场面不激烈,但是,墨宴飞速挪移耗散了太多的能量。
穆若冰为自己永远是旁观者而内疚,可又没有办法。
他唯一可以给到的就是做墨宴的港湾。
墨宴睡得很沉,她进入了原始森林。
“小豹子!”
一声呼唤,小豹子没有出来,从原始森林里却走出来了墨宇轩。
墨宴甜甜地笑着凝视父亲,墨宇轩走到墨宴的身边停下了。
“爸爸!”
墨宴上前抱住了父亲的胳膊。
“宴宴,我的宝贝姑娘!蓝家和墨家的恩恩怨怨让你一笔勾销了。”
墨宇轩说完这话就哈哈大笑着消失了。
墨宴激灵一下就醒了。
穆若冰知道墨宴被梦惊醒了,就抱紧墨宴拍着后背说:
“睡吧睡吧,不怕,你在老公的怀里,睡吧。”
墨一鹤也睡了,微张着嘴巴打着鼾。
冰钊晖微笑着调侃:
“这真是一对淘气的亲兄妹,可真是亲生的!”
离墨色山庄越来越近了,冰钊晖的心里越来越轻松。
天空下起了小雨,冰钊晖降低了车速,他感觉车有些打滑。
“旭辉!”
墨一鹤鼾声中顿了一下居然叫出了旭辉的名字。
穆若冰蛮感觉到车子一拧,他大声训斥道:
“好好开车,四条命在你手里呐。”
墨宴也惊醒了!
墨宴没有像穆若冰训斥冰钊晖,她把手放在冰钊晖的右肩膀上按了按。
冰钊晖的左手轻拍了下墨宴的手回答:
“是!”
雨越下越大,车子开进停车场后久久地停在了那里。
穆若冰也感觉到了刚才自己的口气重了,他伸出左手去扶冰钊晖的左臂。
冰钊晖抬起右手抓住了穆若冰的左手:
“舅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冰钊晖抓着穆若冰的手不肯放手,他知道就要分离了,穆若冰在担心着什么。
“舅舅放心吧,我不会胡来!”
雨,还在下着,没有雷电,没有狂风漫卷。
墨宴看着摔打在车窗上的雨水,看不到雨滴,只看到像沙画模仿大海一样的汹涌的水波纹。
穆若冰关注着冰钊晖,人的情感真是无法说清楚。
旭辉在世的时候,墨一鹤就像个柔弱的小弟弟,招惹了旭辉,又来招惹穆若冰。
旭辉和穆若冰都很理性,也都不愿意伤害墨一鹤,他俩都在维护自己的同时疼惜着墨一鹤。
如今,做了父亲的墨一鹤有精力了在梦中被墨峻折磨,被墨宴踢落山崖,无形中把墨一鹤男人的刚性唤醒了。
穆若冰怎么就觉得有点反过来了,墨一鹤感觉到了冰钊晖就是旭辉,只是感觉的不够清晰,墨一鹤呈现出了对冰钊晖的爱惜。
穆若冰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萦绕在心中。
此时,大雨滂沱,冰钊晖果断地启动车,把车开出停车场,开到了贵宾楼的门外。
墨宴向前排座伸出双手抓住了墨一鹤的两只耳朵。
“妹妹,到了吗?”
墨一鹤醒了。
墨宴看看手表已经快到下午三点了。
“钊晖,把我们送去西餐厅吧,我饿了。”
“好!我要喝酒!”
墨一鹤睡意全无,他接着说:
“妹妹,咱们喝伏特加。”
“不要,我要喝教父,你和伊哥喝伏特加吧。”
穆若冰拿起手机就打电话:
“伊哥,我们回来了。墨家的两个酒鬼要喝洋酒,宴宴让你和一鹤喝伏特加。”
穆若冰听着听着就把手机递给墨宴,让冰钊晖到墨色大厦去接伊乐然。
墨宴听着电话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过了有两三分钟,墨宴突然柔情的水地说出了三个字:
“我爱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了穆若冰。
“什么玩意儿啊你就爱他?”
墨宴懒洋洋地在车里伸了个懒腰说:
“哎呀,爱也爱不好,瞎爱。”
冰钊晖忍俊不禁地噗了一声。
“老公,你看嘛!爱你是老婆爱老公爱,爱哥哥是妹妹爱哥哥的爱,爱钊晖那是长辈爱晚辈的爱,爱一个那是感恩的爱。伊哥帮里咱们多大的忙呀!他刚才说我们把危险留给了自己保护了他,这份爱就值得他舍命维护墨家,我说我爱你!”
望着墨宴一本正经的解释,穆若冰的脸上有些不易觉察的惬意掠过。
进了西餐厅,阿澧和澧嫂都跑了过来。
墨一鹤少有地叫了阿澧一声:
“哥!”
憨厚阿澧激动万分,他抓着墨一鹤的肩膀泪水在眼里打转。
“我的主人啊,冷不冷啊?”
墨一鹤摇摇头猛地抱住了阿澧,在阿澧的耳边颤抖地说:
“哥,我把墨峻踢死了。”
阿澧紧紧地贴着墨一鹤的脸很果敢地说:
“鹤,你是英雄!像他那样认贼作父的畜牲就应该这样。鹤啊!支持你!不然,墨家永无安宁!”
墨一鹤抬起头挺直了身板笑着对阿澧说:
“哥,有你这话我就更踏实了。哥,伏特加!”
伊乐然到了他就找墨宴。
“宴宴呢?”
穆若冰冲着吧台一努嘴:
“喏,吃小灶去了。”
吧台里,墨宴从冰箱里取出了两个冰球放进了两个水晶杯里,把调好的威士忌倒进了杯子里。
澧嫂习惯性地把甜杏仁酒倒出来一杯喂了墨宴,墨宴伸出了舌尖舔了舔双唇。
“还要不?”
澧嫂宠溺地问。
墨宴摇摇头就把酒放进托盘自己抬了出来。
冰钊晖大步走过来接了墨宴的托盘,澧嫂的饮料也送了上来。
“穆总,您的热饮。”
穆若冰站起来躬身说:
“谢谢澧嫂!”
澧嫂赶忙说:
“穆总快坐下,我家小祖宗全凭你疼爱呢,没个好身体怎么行。”
“小祖宗!”
伊乐然借着澧嫂的话调侃墨宴。
墨宴瞪了伊乐然一眼不再搭理他。
伏特加上来了,墨一鹤反倒踌躇不定了。
“妹妹,是不是该洗个澡再来喝呀?”
“洗什么洗?不卸铠甲用酒浇!喝够了,回去就扔了这身征袍。”
“好!”
墨宴靠窗坐着,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征兆。
澧嫂送上来了鳕鱼和烤鸡,墨宴闷着头吃着鳕鱼和烤鸡。
墨宴知道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她只能看着伊哥的嘴动,看伊哥的口型,却听不到声音了。
墨宴有节奏地敲着穆若冰的大腿。
老公,我双耳暴聋了。
穆若冰翻过墨宴的手在墨宴的手心里回应:
别怕,你太疲劳了,一会儿回去睡觉就好了。
墨宴和穆若冰历来惯于搞小动作,大家都习惯了,这次也没在意。
外面的瓢泼大雨下了近一个小时说停就瞬间停了。
墨宴嘟嘟囔囔地说:
“不下了?下够了?你和我一样,累的没有激情了。”
墨宴回头看穆若冰,没人了。
整个西餐厅只有桌子椅子,吧台里都是空的,所有的设备都没了。
墨宴的手还是端着杯子的手型,杯子却不见了。
墨宴感觉置身在了姥姥的墓碑前。
她看到十八岁的宴宴穿着浑身是土的衣服,从书包里拿出燕北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铺在了姥姥的墓碑前。
她看到了父亲和哥哥在姥姥墓碑前抱起了哭晕过去的宴宴。
墨宴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坐在家庭影院里,银幕上缓慢地划过了一个个形态迥异的面孔。
妈妈冷漠的面孔;姥姥慈祥的面孔;伯父墨宇山凶狠的面孔;继父蓝翰臣奸诈的面孔;旭辉宠溺的面孔;钟甄彪悍残暴的面孔;父亲墨宇山慈爱地面孔;大厨师父溺爱的面孔;卓阳穷图匕见的面孔;墨峻冷漠狰狞的面孔,蓝烨负隅顽抗的面孔。
银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