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纪白羡嘴角上扬,“好了,老二闹着要寻你,给你带到了大殿里。”
罚也罚过了,记性也长了,纪白羡没再敢故意冷着他,否则物极必反就不好了。
闻言,孔涟稍愣了下,狐疑地看了男人一眼,还以为这人会一直不让小孩见他。
纪白羡看出了他眼里的文字,笑了声,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眉眼,孔涟痒得下意识地眨眼。
“我哪敢啊,之前不让你见那傻不拉几的兔崽子,总和我置气,一气就什么也不吃。”
那时纪白羡妒火中烧地不管不顾地硬生生地给人灌了进去,末了再将人折腾得没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那小孩每瞧一次,他就总会连做几天的噩梦,梦里,是毫无生息倒在血泊中的爱人。
孔涟每次清醒,都十分地生气,一开始还能摔东西骂他,后来就沉默寡言了起来。
纪白羡怕他闷出什么癔症,才不得已允许纪乘舟来看他。
如今孔涟的情绪虽看着同平常无异,但毕竟是他从小就养大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掩藏在平静之下的压抑。
孔涟小的时候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有时候会同他闹一些小情绪,但大多数都是乖乖巧巧地,很好骗。
虽后来再见时,对方已经学会了隐藏,但还是能够敏锐地捕获出来,即便仅是丝丝缕缕的。
来到大殿中,纪白羡就将他放了下来,大殿空空如也,孔涟环顾了一周也不见小崽子的身影,皱了皱眉,看向男人,
“你莫不是又在骗我。”
纪白羡无辜地摊摊手,好心提醒,“他在你尾巴底下。”
“!!!???”
孔涟连忙甩开尾巴,果见底下压着一条约摸二十厘米长的小白蛇。
小白蛇此刻一动不动地竖躺在地板上,脑袋晕乎乎地。
孔涟赶忙将他抱过来,捧在手心里,小小的一只,用手戳了戳他,轻声唤,“辞叶?”
见小蛇没动静,孔涟转头瞪了一旁幸灾乐祸的男人一眼,气得一尾巴子甩了过去,“笑什么笑,快看看你儿子怎么了。”
孔涟如今没了法力,灵魂也被锁着,自然就察觉不到小白蛇的气息,连什么时候压着了都不知晓。
更别说看他怎么了。
纪白羡猝不及防地挨媳妇又抽又凶了一顿,登时看这崽子不顺眼了几分,但也不敢违抗命令。
心情不爽地伸手朝小白蛇点了点,“媳妇,你这是在牵连无辜,是这小孩自己激动窜上来的,我可无辜。”
孔涟没理他,因为小白蛇很快就醒了过来,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慢慢睁开,一瞧见他,就立即锃亮起来。
努力地将身子抬起来想贴近他的脸颊。
孔涟看出他的意图,将手举了举让他靠近一些,小白蛇一喜,眼见着就要亲上去,却在一指间距离时,被一只手给无情地拽开。
纪白羡捏着他,叫他动弹不得,教训道:“臭小子,想做什么呢,我老婆是你能亲的吗。”
孔涟:“……”幼稚。
小白蛇怒气冲冲地,却奈何动弹不得,于是下一秒就眼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母亲,可怜兮兮的模样,好不叫人心疼。
纪白羡:“!!!!”操,什么玩意,学老子呢。
他赶忙想要出声为自己辩解,结果下一瞬,对方又一尾巴子抽了过来,手腕一痛,下意识地一松手。
小白蛇稳稳当当地落回了母亲的掌心里,悄咪咪地得意地睨了男人一眼,十分地挑衅。
纪白羡心里骂娘,想要出手给这小子深刻体会一下什么叫社会的险恶,结果就被孔涟一尾巴给拦了下来。
孔涟护住小白蛇,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老是这样。”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当场石化的男人。
纪白羡脸色难看得犹如阴天的海面,双手插着腰,怒不可遏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
什么叫他老是这样,他哪里老是这样!!??
纪白羡越想越生气,又不住地踹了一脚椅子。
孔涟出不了霁华宫,就带着小白蛇在院子里玩了半天,而某只狼则十分不爽地处在不远处恨恨地盯着小白蛇。
一旦有什么小白蛇要亲孔涟的举动,就立即冲上来二话不说地扯开他丢到一旁去。
然后这时,小白蛇又气又打不过地只好拿出毕生的杀手锏,哭得稀里哗啦地,孔涟那叫一个心疼。
于是乎,一天下来,纪白羡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脸红红的,脑袋差点被捶烂。
晚上,终于送走了小白蛇,孔涟回到寝殿内,就瞧见男人侧卧在榻上,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见思绪。
晚风浸染着些许凉意拂落殿内,寂静悠悠只闻蝉鸣声。
男人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背影瞧着十分地孤寂。
孔涟一怔,抬步走近,才瞧清了男人的面容——平寂无波,情绪难描,看起来有些失落。
他忍不住心软下来,不自觉地放缓了声音,“你怎么了。”
男人没说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像是没看到他也没听见他说的话一般。
孔涟心一紧,后知后觉是白天的行为可能伤到了他。
他睫毛颤了颤,随后贴近,自下往上的缠上他的身子,双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抬起头,眼睛直靠近他眼底,
软下声音说:“别气了好不好,辞叶只是个孩子,你同他较劲什么,何况他才刚出生没多久,不能总扔来扔去地。”
纪白羡瞥了他一眼——软下来时,眼睛水亮水亮地,更像猫了。
然而他仅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转了过头去,怎么看都是在置气。
孔涟忍不住弯了弯眉,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十分地亲昵,“阿白。”
这么一撩,男人哪里还顶得住,大手圈紧他的腰,将他贴近怀里,大手熟练而缓慢摩挲着后方的鳞片。
下坠。
孔涟不住地颤了颤,左手攥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对方,结果反而被对方覆住了手交换了位置。
孔涟想要说话,结果却被男人的唇叼了去。
空寂的寝殿不时响声细微的呜咽声。
良久,男人才勉强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