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她跟靳铭两个人,要守住这么多人的队伍不太现实。
乔沅暗中将妮子叫了出来,让妮子悄悄跟在队伍后面,要是感知到危险就立刻通知自己。
钻进山林之后,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狭窄的土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被人踩踏过,早就被及膝的荒草掩盖。
赵刚经常走这条路,十分熟悉,拿着镰刀健步如飞,看到挡路的荆棘藤蔓便随手几刀将它们砍断,然后踩着藤蔓继续往前走。
这可就苦了跟在他身后的人,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往前走,不到半个小时就累得气喘如牛。
“这条路怎么这么难走?”沈曼兮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这种苦,委屈地抱怨说,“绣花鞋本来穿着就不舒服,还要走这种山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目的地?”
苏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我们一定要上山吗?能不能不去?”
“我也不想去了,好累啊。我们为什么要穿着这样的衣服上山啊,一路上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树枝刮破衣服,麻烦死了。”
“最过分的是绣花鞋,硬邦邦的又磨脚,我的脚趾都被磨破了。”
“不行了,今天一天走的路比我以前一个礼拜走的路都多,我得停下来歇一歇。”
“都不许停,给我继续往前走!”赵刚转过身,对怨声载道的外来者们厉声说道,“女儿节当天上山拜神是规矩,谁都不能破了这条规矩,谁要是再敢磨叽,这就是下场!”
说完,他将手中的镰刀猛地一下甩出,路旁手腕粗的小树直接被拦腰斩断。
抱怨的人,吓得顿时噤声。
“赵刚兄弟,别激动。”靳铭走到前面,伸手拍了拍赵刚的肩膀,“山路难走,女孩子们的穿着又不适合爬山,有点怨言很正常。这样,我们几个跟你一起开路,尽量让道路平顺好走一些,这样也能缩短上山的时间。”
靳铭之所以这么提议,是为外来者们考虑,尤其是体力稍弱一些的女孩子,如果大家在上山的途中就累得半死,等到了庙里面,真的遇到危险,怎么还跑得动?
赵刚只想赶紧完成族长交待的任务,将这拨人顺利地送上山,便欣然采纳了靳铭的建议。
“你体格不错,跟我走在前面开路,其他人跟在后面处理被我们漏掉的。”
赵刚掀开外衣,靳铭这才看到他腰间竟然还藏了两把柴刀。
赵刚从裤腰带里抽出一把柴刀交到靳铭手里,说道,“这把刀借给你用,等到了庙里就还我。”
多了几个人开路,道路果然好走许多,虽然还是有人抱怨好累,可也没人敢再说不想上山之类的话。
两个小时后,众人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大山深处。
巍峨险峻的山崖旁,一座废弃的古寺掩映在葱郁阴森的树林当中。
等走近之后就会发现,寺庙已经坍塌了一半,看起来十分残破。
“这就是神庙?”有人觉得被骗了,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墙壁倒了,房屋塌了,也没个人给修缮一下,你确定庙宇里的神灵,还愿意保佑咱们村子?”
“你懂什么?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赵刚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这是咱们村子的山神庙,庙虽然塌了,但是里面供奉的山神非常灵验,进去以后都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胡说八道惹怒了神灵。”
寺庙看起来破破烂烂,院门却完好无损,乔沅跨过门槛的时候留心观察,发现大门比寺庙主体新了许多,像是后来重新换上去的。
赵刚领着大家来到寺庙正殿,殿门紧闭着,他伸手推开殿门,然后迅速侧身让开,跟在他后面的人便看清楚了殿内的情形。
大殿很宽敞,布置得却十分简陋,除了一尊神像,一张供桌,几个蒲团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神像足有五米高,居高临下地坐落在神龛上,可奇怪的是它竟然以背示人,面朝着墙壁。
“神像为什么背对着我们?”有人好奇地询问赵刚。
“你问我,我问谁?”赵刚侧身站在大殿门口,始终没看神像,“从咱们村子有这个传统开始,山神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们赶紧进去给祂上柱香,有什么愿望都可以跟祂讲,祂很灵验的。”
靳铭留意着赵刚的一举一动,目光闪了闪:“你怎么不进去?”
“我要看着大家,等大家都进去了才进去。”赵刚挺着胸膛,“阿正,你给大家做个表率,你先进去。”
“以防万一,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其他人先等在外面。”
靳铭担心大殿里有危险,故意拦住其他人,将目光扫向人群,看到乔沅冲自己点头,他便抬起脚跨过了门槛。
有人愿意听靳铭的话,老实等在外面。
有人却不以为意,边往大殿里走边说道:“来都来了,一起进去呗,赶紧上完香,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我的腿酸得不行,实在受不了了。”
赵刚也不断地催促:“大家动作快一点,等上完香,我们还要赶在天黑之前下山。”
眼看又有人要进大殿,乔沅赶紧拦住他们,看了眼赵刚:“着什么急啊,现在离天黑还早,寺庙这么大,我们先在别的地方转一转,等会儿再进去给神灵上香。”
“怎么不急?山里天黑得早,林子里还有野兽出没,如果不赶在天黑前下山会很危险的,你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别乱出头,害了大家。”
这话一出,外来者们都开始犹豫起来,有几个人不顾乔沅的劝阻进了大殿,只有南古村那些原住民女孩们完全不为所动,垂着头定定地站在外面,就跟雕塑似的。
赵刚见状火冒三丈,率先拿她们开刀:“他们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还不赶紧给我进去!石头,涛子,大家都过来帮忙,把她们给我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