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白与苏侯爷对峙,只有跳脚的份,他爹永远是他爹,无奈只能请救兵,派人去叫苏夫人,“阿娘,您快去帮儿子说说爹,儿子的婚事都不着急。”
苏夫人看着儿子这满脑门的汗,焉能不知道这小子着急,忙不迭的就同意了,进到书房一把拧着苏侯爷的胳膊就吼道,“老苏,你教训儿子什么时候不行,偏偏这时候,没看到咱儿子着急呢吗?这事你可快点办好,不然今晚你就在书房面壁思过。”
当着儿子的面她也不好说让丈夫睡书房,但是只要这意思传达到了就行了。
苏夫人上午还在忧心儿子看上荣安的事,本没有那么快想通的,但是经过了丈夫那么一劝,心里也算是有了准备,如今看到儿子这焦急忙慌的,想到好不容易他也有喜欢的姑娘了,做娘的当然是要成全儿子的心了。
她们家确实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当初自己是这样,老大也是这样,没道理轮到小儿子就规矩多了,这会儿看到丈夫反应不慌不忙的应对儿子,当即就站在儿子这边,说起了丈夫。
苏侯爷一听要睡书房了,当然不乐意,一边唱作俱佳的配合着夫人演戏,“哎哟哎哟,夫人轻点,轻点。”一边吹胡子瞪眼的冲着儿子吼道:“臭小子,就知道叫你娘。”这小子别看傻呆呆的,但是某些事上鬼精鬼精的,知道说不过就找娘,从小到大都这德行。
苏夫人眼睛一瞪的看着苏侯爷,还敢喉儿子,老侯爷顾不得看着对面臭小子做鬼脸的样子,面色缓和的哄着自家夫人说道,“行行行,老夫这就去。”心里倒是哼了一声,这个臭小子。
他也不是不愿意,从知道儿子有了心上人,且大致猜到是谁以后,苏侯爷就做足了准备,要如何进宫求皇上圣旨赐婚,只是这小子白天卖关子不肯说,这会儿到着急忙慌的,作为老父亲当然要教训一下儿子。
反正也已经看够了儿子的好戏,这会儿又有夫人在一旁连番催促,他也怕事情迟则生变,动作不慢换了衣服就进宫了。
另一头封无双进宫,先去长春宫看望了母妃,照例请安,说了没几句话就回了寝殿。
谢贵妃尚在禁足中,但是皇帝没有限制人去看她,她并不想被女儿看出什么端倪,聊了两句就借口困了,让女儿先回去。
封无双是心里有事,没看出问题,只以为是母妃困了,就回了自己的寝宫,又叫来心腹丫鬟小桃,嘱咐她去养心殿外守着,一旦苏侯爷进宫,就立即回来禀报。
小桃是封无双的大宫女,有多年的主仆情谊,早就完全站在封无双这边的,听到这吩咐就顺嘴问了句,封无双也没瞒着,就说了今日的事。
小桃原先就看出来点什么,这会儿听到这些也不奇怪,点点头就悄悄的去办了,她没敢假手她人,而是自己守在养心殿外不远处。
没过多久,她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走近,定睛一看,确认了是苏侯爷,小桃一跺脚的飞快往公主的寝殿跑,“公主,公主,侯爷进宫了。”
封无双本就在寝殿内坐立不安的,一等到消息,立刻就起身,“那我们也快去养心殿。”说罢就要出去,但是刚跨出脚就想到什么退了回来,“算了,先等等。”
她确实是想要知道结果,但是就这么上赶着去也不行,她可是皇室的公主,可不能这么焦急忙慌的冲到养心殿去。
而且她并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打算的,万一这事要是惹怒了父皇,母妃也不会帮着她的,所以她最好是在寝殿里按兵不动。
此时正在养心殿内批阅奏折的封銘,听到外头传话说苏侯爷觐见,还有些差异,这些武官可不会没事来找他,“传。”不过人都来了还是要见一见的,让人传了进来。
苏侯爷稳着步子走了进来,走近后就能看清他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黄色的像圣旨一样的东西,他一进来就跪倒地上给皇上请安,“老臣叩见皇上,皇上圣安。”
封銘见到他怀里的东西,神色微动,如果没有看错,这是先皇给苏侯爷的一道旨意,当年苏侯爷凭借打仗成名,更是救了先皇才封了侯,而这道旨意也是当时下的。
他记得,这是一道赐婚的圣旨,先皇有令,凡是皇家的子女,只要苏侯爷家看中,可择日完婚。
当年苏家老大年少有为时,封銘就想过他会不会请旨赐婚,但是他那时候可没有适龄的女儿,倒是先皇有留下几个女儿,只不过苏家老大自己找了人,这圣旨也就没出现过。
后来公主也都大了嫁人了,如今他再拿这个旨意出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封銘想到侄女儿和自己说的荣安和他小儿子事,冷哼了一声,“侯爷这是看上了朕的女儿?”
苏侯爷低下头,“老臣不敢,只是小儿和公主投缘,当然这也还是要看皇上您的意思。”
封銘“啪”的一声合上奏折,倒是没有生气,只觉得这老家伙果然是会说话,“你啊你,这是吃定了朕。”
拿出那道旨意就是将他是军,最后又说看他的旨意,如果不是知道那两都是好孩子,且都有意思,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
想到侄女之前对他说的,他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老狐狸苏侯爷一看就知道这事成了,心放回肚子里了。
于是跪下扣头:“老臣多谢皇上体恤。”拿出圣旨是试探也是安皇上的心,他能不知道儿子早就和公主情投意合了吗,这是折腾到最后说不定还是会顺了他们的意。
但是这先皇的圣旨本就是个双刃剑,他也就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用不上了,不如就趁着小儿子的事还给当今圣上,这样也不用怕以后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封銘确实也懂苏侯爷的意思,他虽然没有说会怪罪苏家的意思,但是这个圣旨在也总归不是个事,先皇的旨意是好意,成全苏侯爷,但是要他的女儿来填这个补偿,就有些膈应人了。
好在这次是两情相悦,要是以后来个强买强卖,那不是让人心里不痛快吗,封銘虽然没有正面下旨,但是把老侯爷的圣旨留下了,这事儿肯定要和贵妃通个气,再和荣安说说。
苏侯爷见圣上收了圣旨,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也不多留,就告辞回去了,家里的臭小子怕是还巴巴的等着他的消息呢。
另一边,封无双接到消息,说是苏侯爷离开了,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宫去,晚上她们还有行动,至于结果可以从苏慕白那里知道,没必要去找父皇了。
于是等封銘完成了工作,想找自家闺女聊聊的时候,才知道她下午回来了,又出宫了,再问的仔细一点就知道,是和苏侯爷前后脚进宫,又前后脚出宫的。
封銘捏了捏眉毛,笑骂道:“罢了,女大不中留。”他还是自己去找贵妃商量吧。
.......
凌千夜早就看到了楚漓的新造型,见他把面具都摘下了,又和封玥在一起晒太阳,不难猜到这是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了,挑动着眉眼看向楚漓。
楚漓直接回他:“怎么,眼睛抽筋了?”
凌千夜的诧异没收住,“啧啧”作怪了两声,打量了楚漓好几眼,奈何楚漓就是一副任你作怪的样子,不搭理他。
没一会儿,楚漓安排的探子回来了,封玥也正好醒了,和凌千夜打了声招呼,就坐在一旁听探子的回报。
据探子说,整个下午盛千里一直在聚云楼后厨忙活,没有出去,他找人打听到了盛千行的住处,发现有一妇人在屋里。
根据描述他们确认这妇人就是迎春花,彼时她正要出去,探子们见她有些鬼鬼祟祟的就跟踪了她,发现她去了京郊的一座别院,人倒是没有进去,只给门房递了话,说是要见青阳道长。
门房进去后回话,说青阳道长约了晚上在盛千行家见面。
“青阳道长?你们之前有听说过吗?”封玥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知道这里佛教和道教盛行,但是会她们这一行的很少,直觉告诉她这个青阳道长不简单。
在场的人都摇头,显然没听过青阳道长的名号。
“你们说青阳道长啊,我知道。”
众人闻言看过去,原来是苏慕白赶到了,他见众人都看过来,也不卖关子,就说了,“我也是听我爹提过,那时候我不是遇到那什么了吗?我们家门房收到了一个拜帖,说是青阳道长拜访,说我们家出了邪祟。”
“不过那时候我爹不相信这些,加上不是遇到郡主了吗?郡主直接来了,我爹事后说起来当时那道长的事,我也就听了一嘴。”
这就叫峰回路转,没先到这青阳道长和苏家还有这个渊源,但是封玥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邪祟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封玥记得当时也是近了苏慕白的身才知道他的问题,这个道士都没有看到过苏慕白,那他是怎么就断定的,当然不排除他通过什么手段,算卦也好,测字也好,但是前提是他针对的是苏慕白的这个人,否则凭他大海捞针也没办法知道。
封玥这个问题很关键,凌千夜皱眉思索了片刻就说,“除非他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什么幕后之人?”这时,封无双也到了,她就听到了最后一句,苏慕白凑上前去给他解释了他们之前讨论出来的事。
封无双听后立刻就说,“那还等什么,咱们就去会一会这个青阳道长,管他是谁,抓住了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就是最简单的方法,她们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就直接去会一会这个道长。
这件事确定后,探子继续去跟着迎春花,防止有什么意外,封玥他们则是开始八卦苏慕白和封无双了。
满脸写着看好戏的凌千夜率先就问:“怎么样,你的事办妥没有。”
苏慕白被众人看得脸红,想到老父亲回来对自己说的,嘴角忍不住傻笑:“放心吧,我爹说的,妥了。”
“圣旨下了吗?”封玥问。
苏慕白摸摸头,“还没有,但是我爹说了,再等两天就是。”
“侯爷就这么肯定吗?不怕皇上不答应?”凌千夜再次问道。
苏慕白得意的扬起脑袋,“不怕,我爹说他是拿着先皇给的赐婚圣旨进的宫,就算皇上不下旨,看在先皇的圣旨上,这件事就不会出错的。”
封玥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圣旨在,看来这俩人的婚事也是不会跑了,“那真是恭喜你们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成婚。”
苏慕白:“我娘在看日子了,今年还有好几个好日子,不过她说皇家的婚礼筹备最快都要半年,所以没那么快,我和荣安只能再等一等了。”
封无双原本听到侯爷连先皇圣旨都拿出来,就知道这事肯定成了,这会儿听到苏慕白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再等一等,当即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呸,谁和你要等一等了,我一点都不着急,还想再等两年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不好意思了,偏苏慕白这个傻子,实心眼的以为真的要等那么久呢,在一旁焦急的说,“啊,这,还等两年啊,我觉得最晚明年初就差不多了,我还觉得久呢。”
“荣安,我们早一点成亲不好吗?拖下去万一出了变故呢......”
他喋喋不休的说,封无双则更加恼羞成怒,着实让三人看够了笑话,这两人,想来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无聊了。
偏凌千夜找事,问封玥,“那郡主和楚漓的日子定好了吗?郡主觉得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好。”
封玥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嗯,我觉得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早成婚和晚成婚也不会改变什么,倒是瞧着凌将军可怜见的,形单影只。”
凌千夜.......反正就没有见过郡主吃瘪,唉,如今只剩下可怜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