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的任务是要送他最后一程”
“我们难道不能救他吗”
“这是他的命,你救不回来的,一旦救回来了你我都得消失,不要做无所谓的事情”
……
未央宫中,刘彻紧紧盯着眼前的地图,他的内心豪情万丈。这匈奴还得打,得把他们真正的打死,他们现在还有心情唱歌,证明打得还不够狠。
四十多岁的刘彻紧紧的注视着地图上的一个又一个地名,心里产生了一个又一个想法。
最终,他揉了揉眼睛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还得让去病再去一次,卫青不能去了,这个国家不允许存在功劳这么大的人”
刘彻喃喃了两句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抬头看去,侍奉太监走了进来。这个太监侍奉了他二十年,很懂事,还弄倒了陈阿娇,也算是有些功劳,所以刘彻很信任这个太监。
想到陈阿娇,刘彻冷哼了一声,“姑母还在期望着他的女儿走出长门宫吗,真是做梦”。
“何事”
侍奉太监恭敬的行了个礼,“霍恃中和那位张先生在未央宫门口求见”。
“他们两个一起来的吗”
侍奉太监听出了皇帝话语中的严厉,立马回应道:“不是,霍侍中先到,那位来的晚一些,而且两人站在宫门口一言不发”。
“嗯,带他们进来吧”
张尘跟随着一个太监走进了皇宫,他发现同行的少年郎自从进了皇宫就低头前行,恭敬的跟在太监的身后,有节奏的向前走去。
张尘仔细一看,嘿,真有意思,这小子的步伐还真整齐,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的,每一步都要刚好跨过几个地砖。
“哎,你小子是有强迫症吗”
那人继续低着头走路,丝毫不理会张尘,前面领路的太监耳朵却动了动。
“你这么严肃嘛,怎么不说话,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少年继续往前走,依旧不理会身旁的人。太监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怪不得陛下喜欢这个人,恐怕除了那位窦太主,这是进宫以后最傻的那个吧”。
张尘绝对想不到这太监会在心里这么想他,他依旧说着自己的话,想让旁边的少年和自己讲两句,但那少年的双眼只盯着地面,耳朵仿佛塞住了一样。
走到大殿门口时,太监转身抬起一只手,“侍中在此等候,陛下忙完之后便会召见”,说着转头看向张尘,“您请进,陛下在里面等您”。
少年拱拱手以示感谢,转手走到了门口的柱子旁,站在了侍卫的身边,目送着张尘和太监都进了大殿。
“霍侍中,您今日进宫来做甚”,侍卫拉了拉自己的胡子,凑到了少年身边,那少年依旧紧盯着自己的脚面,丝毫不言语。
侍卫见此只好悻悻的收回了头。
刘彻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大殿,年轻的面庞,让刘彻的内心无比羡慕,为何这样的人能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此之人怎可得到这样的天赐之礼,自己这般优秀的人为何却要日益衰老,每日都能感受到身体的衰弱。可祖宗的训导写的清清楚楚,自己怎么可以去忤逆。
等到张尘行礼完毕后,刘彻才开口发问。
“张先生今日来,所为何事”
“许久不见陛下,特来拜见”
刘彻不由一声嗤笑,略带打趣的说道:“朕可不这么觉得,朕觉得是张先生不知道又在哪里听说了朕要用兵,特地跑来的”。
“陛下说笑了,我真的是来看陛下的”
“哦?既然如此,朕也不能付了先生好意,来人,赐宴”
太监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忽然转过头,“陛下,那霍侍中…..”。
刘彻轻微一拍桌子,“他还在殿外,嗯..这样,让他先进来吧”。
“唯”
太监转身走出了大殿,片刻之后,那少年低着头走进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少年一进来便行了个大礼。
“不必多礼”,刘彻内心很满意,这兄弟两人性格好真是不一样。毕竟哥哥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乖张一些也能理解。
少年站起身之后便开始对刘彻报告工作,话语井井有条,说话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像一个少年郎。
刘彻满意的直点头,还不时的挑眉看看张尘,仿佛在说,你看看,多么懂事成熟的少年,你小子一辈子也比不上,你想要成为这样,估计还得再学个几百年。
张尘无语的撇撇嘴,扭头看向了一边。
“哈哈哈,不错,朕很满意,好好回去办事吧”
少年一行礼转身就走。
刘彻也绕行兴趣的走出了门口,张尘跟在他身边,两人一起注视着少年的背影。
他的步伐稳定且笔直,如同来时一样。远处的刘彻看到这一幕,只是淡淡感叹了一句,“果真如别人所讲的一样”。
嗯?
张尘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了刘彻,但刘彻并没有回答他的兴趣,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这是刘彻第一次单纯的请张尘吃席,吃喝时两人只是谈了平日的琐事,像一对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样,互相分享着自己的生活,讲述者平日里的趣事。
酒宴完毕后,张尘提出了离开的想法,刘彻伤感的挽留了一下,但张尘执意要离开,刘彻只好为难的让他离去。
张尘慢悠悠的皇宫门口走去,刘彻依旧站在目送少年郎离开的地方,注视着张尘离去的背影,他看着张尘一步步的走出了皇宫,这货走路时相当随性。
“派个人盯着他,看他走出去之后去了哪里”。
身后太监点点头,立马跑走了。刘彻挥了挥袖子,转身回到了宫殿。
张尘走出宫门后,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并不知道霍去病如今住在哪里。他只好按照记忆里的路一步步走向了卫青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卫青家比以前更豪华了,张尘被下人带着走进去时,看到府里豪华的建筑以及装饰,都不由得发出感叹。
富贵确实能够改变一个人,曾经那个养马的奴仆也喜欢上了这些华而不实东西,那个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将家里也装饰的颇有意境。
引路的奴仆看到张尘反应还以为这是主人的穷亲戚,弯着的腰也不由得直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呢。
张尘绕来绕去终于见到了坐在茶炉旁的卫青。这个曾经的大将此时竟然看起来有些衰老,他的脸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头上也生出了一些白发。
卫青弄好茶水,突然往门口一看,微微一笑,“来了,请坐”。
虽然出征时很不喜欢他的跟随,但这两年在家无所事事,也让卫青格外怀疑从前的生活,从前的人。
“你还是这么年轻啊”,卫青看着坐定的张尘,心里也是羡慕不已,他的样子还是那样,自己却不似以前那样。年轻时骑着马赶上几天的路也不觉得有什么事,如今怕是已经骑不了快马了。
喝了几口卫青递过来的茶水,真不好喝。张尘放下茶杯,向卫青问道:“你这两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老的这么快”。
卫青面带苦笑,“每日无所事事,只能寄心于这府里,面露老态实属正常啊”。
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陛下予我高位,可我….”,说着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多言了”。
卫青将茶杯里的茶水一口喝下,将茶杯放在桌上给自己续了一杯,技术相当娴熟,“先生也能看出来,我不喜欢这饮茶之事”。
张尘拍了拍他的胳膊,“总会有机会的”。
卫青无奈的笑笑,并不相信张尘说的话,这两年这样劝自己的人太多了,自己的妻子也时常这样劝说自己,可有些事自己已经很明白了,别人的宽慰自己也只能一笑而过。
张尘看他这样也不好再开口,只能询问他平日的生活。这事卫青却是不吝分享,他向张尘讲述着自己的儿子。言语之中都是骄傲,三个儿子很有能力,将来他们卫家的希望就是这三个孩子。
古代人很重视家族的延续,后代就是家族不断繁衍的希望,所以古人相当重视家中嫡子,对这些孩子给予相当大的希望,就是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将家族发扬光大。
谈论了许久,张尘开口问了自己来的目的,卫青听到他的话,立即表示自己会让人带着他去的。
那个带他进来的奴仆又要带着他去霍家,卫青特地到门口来送张尘,目送着张尘向霍家走去。
走了两步,张尘转过头看向门口的卫青,“别想太多了,起码你卫青已经名留青史了,哪怕过上成百上千年,后世之人也会赞扬你卫青的”,说完转身就往前走。那呆立的奴仆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跑到张尘身前,弯着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小人为您引路。
卫青站在门口直直的看去,直到看不到张尘的身影时他准备转身回去。转身之时,他的余光看见不远处有个人站前身来。转身看去,那人面净无须,但是衣着不凡,他在向着张尘离开的方向走去。
那人走了两步不自觉的往卫青家看了一眼。他发现了本应该回去的卫青在盯着他看。他心头一紧,对着卫青一笑,然后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
卫青站在门口也看着那人离开,他的方向就是张尘离去的方向。
“笑容里满是谄媚,陛下果然对谁都不放心了,唉”
卫青边想边走进了家里,他叫来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准备教教他们兵法,以后也能出去打匈奴,能跟自己一样也名留青史。父子都是名将,这样卫家的显赫才能持续下去。
三个儿子苦着脸听着老父亲的教导,心里却都期望着父亲下次上战场能带着自己。自己也能像表哥那样,多风光啊。
霍府之中,霍去病去看了看回家不久的弟弟。走出来后,心里想的全是乖儿子,自己以后要教他兵法,教他武艺,把他也培养成大将军。
他美滋滋的向着儿子那边走去,家里奴仆却向着他走来。
“主人,门口来了一位客人,他说他叫张先生,小人不确定此人身份,您看这..”,奴仆尊敬的看向霍去病,只见这个年轻的主人脸上满是惊喜。
“你让人把他引进来,再去准备两把剑到我平日练武的地方,我要跟这个客人比试一番”
“是”
“哎,等等”
奴仆转身看向主人,等着他的吩咐。
“你让别人去带他进来,把他直接带到我练舞的地方”
“是”
霍去病急匆匆的向着地方走去,他今天一定要跟张尘比试一下,两年前张尘不愿意和他比试,故意逃过了他的邀请,甚至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
向着此处,霍去病极其开心,期望了两年的事情终于能实现了。
霍去病到了之后,先喝了两口茶水,止了止有些疼痛的咽喉。平日了喝上两口茶水就没什么事情了,今日却没什么效果。但是他并没有想,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拿起奴仆带来的两把长剑,将长剑拔出,在上面抚摸了一下。未开锋的钝剑,很好,他看了看旁边弯着腰的奴仆,“你做的很好”。
“主人开心就好”
…..
张尘越走越好奇,这人将自己带到这种地方做什么,霍去病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病重,然后痛苦的躺在病床上,还是这家人有什么独特爱好,喜欢让病人住在荒凉的地方。
终于,他看见拿着长剑热身的霍去病,长剑在他手中被舞的虎虎生风。这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病态,这也太奇怪了吧。
看到张尘逐渐走近,霍去病将长剑持于左手,右手抓起另一把长剑举了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
张尘有些疑惑,他给自己剑做什么,难道想要钓鱼执法一下。这演武场要变成白虎堂了吗。
张尘双手背后,抬头看天,“林教头,我张尘终于理解你了”。
霍去病眼神古怪的看向他,林教头是什么鬼,这家伙原来叫张尘啊。
扯远了扯远了,这家伙明显理解错了,霍去病赶紧开口说道:“你我二人比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