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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拦截(1 / 1)


贺千岁双手交叉,每当他敲打着手指头的时候紫禁总会去留意他。

紫禁对他的生母有遗憾但是没有印象,有的也是在穿越时空的时候见过,可他一生并没有体会到什么是母爱。

贺千岁是不一样的,他家庭平凡但是温馨。

紫禁若不是在童年时期遇到了贺千岁那特殊的教导方式将他引回正道,估计他早就毁了。

贺千岁这人吊儿郎当,他脑袋灵光,思路清奇,该认真的时候他思绪缜密,非常可靠,至少,紫禁一直是坚信不疑的。

也因此,紫禁不敢乱来,他会耐心等待贺千岁盘问完毕,让贺千岁施号发令。

哪怕是他的生母的事情,紫禁也非常依赖他,否则,许多事情早就水落石出了,依据紫禁这性子,有人触碰到他的雷线他先打为主的。

小厮左右为难,一边怕贺千岁杀他一边又怕其他人发现他的踪迹,倘如被人瞧见,告知到了婉尔那边去,他一样是死路一条。

他愁得忐忑不安。

贺千岁走在小厮身后,时不时关注着这狡猾的奴才,看他眼神闪躲鼠头贼眼,贺千岁怕一个不留神这货就溜跑了。

当然,紫禁关注的点一直是贺千岁,他倒也没有一直死死盯着人家不放,只是偶尔下意识地瞥上一眼。

月色浮在山影上,狼嚎撕破了山林的寂静,树影光影斑驳。

“如果你敢带偏了或者带错了,小心我拿你狗命喂狼。”贺千岁突然拽住小厮的手腕笑嘻嘻地残忍说道。

“错不了错不了……”小厮怯懦说道。

紫禁看到贺千岁紧紧拽住小厮的手,安静地快速地走到了前面去。

贺千岁甩开了小厮的手,睨着他,强调说:“最好是,真是错了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小厮吞了吞口水、指着相反方向说:“我好像记错了,是这个方向才对?”

“确定了没有?”贺千岁阳光帅气的笑容里藏着刀锋似的。

“……确……确定了,是这个方向,错不了了……”小厮继续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话音刚落。

他呼地嘴角挨了一拳头,掉了一颗牙,血丝流出,吓得他马上跪地求饶直呼不敢了不敢了。

贺千岁一脸迷惑端详着紫禁,这二货咋回事啊?怎么突然又跟吃了炸弹一样,火药味十足来劲呢。

紫禁带着他冰寒的表情若无其事地越过了贺千岁眼前,又走在了前面。

贺千岁马上趁势顺手牵羊地重复了一遍跟小厮说:“知道死了没?继续忽悠啊,我看你有几条命玩弄我们?”

“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厮哗哗流着眼泪无辜说。

“别着急哭着先,”贺千岁指了指即将前往的方向,幸灾乐祸说:“走完这条路再哭,如果还是错了,那你到时再为自己哭丧也不迟的。”

说着贺千岁健步如飞赶上了紫禁,一旦幸灾乐祸,他就想耍泼皮耍无赖,用力推了一下紫禁的肩膀问:“我亲爱的神,又怎么了?”

紫禁傲慢扫了扫刚刚被贺千岁碰到的地方,冷冷说:“注意措辞。”

贺千岁嬉皮笑脸说:“好吧,那我换一句,我亲爱的,怎么了?”

紫禁手里紫电凝聚,发着剧烈的吱吱响,吓得贺千岁赶紧滚得远远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给他点颜色就上头。

但小厮的神色就挺有意思的,他表现得越来越惊悚,贺千岁也是从他的态度里找到了山魈的坟墓。

贺千岁一到小厮便插着翅膀会飞一般抖着双腿还跑得飞快。

月色下有一口破碎的骨灰坛,再者,是一座没有碑文的墓碑,坟头四处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野草野花。

贺千岁蹲下看了看坟头上的草与花,摸了摸裤袋,掏出一个手机。

虽然这手机啥也干不了,但是也不是啥也干不了,至少,手电筒还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他照亮了地面的杂草花瓣枝根,上面有一些残留的粉末,贺千岁下意识用手去触碰了一下,沾染了些许在指尖,摩挲着,低语:“骨灰已经撒了。”

在贺千岁还是那个贺千岁的时候,贺千岁曾经与紫禁有个约定:

有贺千岁在的时候,所有的杀戮理应有个因由分析结果再作决定。

意思就是说,只要有贺千岁在,任何有疑问的事情都必须要让贺千岁摸索清楚之后再由紫禁决定杀不杀。

所以,紫禁面对着重重困惑,他也不曾忘记约定,很多事情靠脑子的都是贺千岁,出力这些皆由紫禁负责。

两人也因此避免了许多争吵。

紫禁问道:“该如何?”

贺千岁把手机丢进口袋里,继续两袖清风,耸耸肩说:“回去,重新穿一次,必须赶在他撒骨灰之前,不然,这骨灰捞也捞不得,有些都混入泥土里了,分不出来的!”

于是,紫禁打开了通灵识,杀杀一接收两人直接在坟地穿梭了回去。

“为何如此之快?”杀杀问。

“不够精准,可以再仔细一些不?”贺千岁鄙视说。

杀杀无辜看着紫禁,紫禁嗯的一声,表示贺千岁说的话有道理。

贺千岁神气十足地露出一口牙齿,难得这二货与他站同一战线一次,他不得不炫耀一下。

随即,桌子上的煤油灯抖动了几下,贺千岁唤来了贺千帆,说:“里面的鬼新娘好生照看着,可别以为里面啥也没有把灯熄灭了。”

贺千帆点头应是,将煤油灯提到隐秘的地方去。

贺千岁对杀杀说:“再穿一次。”

杀杀看看紫禁,紫禁依旧嗯的一声。

紫禁不爱说话,贺千岁就是他的嘴替,他不需要动脑子,也不需要开口讲话,这两样最讨厌的东西贺千岁都替他承受了,他舒服得很。

先前刚认识贺千岁,冲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庞,为了套近乎,紫禁也是千辛万苦把话都说尽了。

哪怕紫禁再怎么依附贺千岁,杀杀和智觉心目中的主人还是紫禁。

杀杀得到了紫禁的许可,才重新布阵。

两人从墙上走了出来。

这一回,这一面墙,是挨着婉尔寝房的门边。

屋里头,灯光明媚,一对烛影晃动生姿。

紫禁转身就走。

看来杀杀又出了差错,贺千岁伸长着脖子探着脑袋儿往屋里窗棂看。

这不是那个小妖精小娘吗?

贺千岁扯住了紫禁,把他拉着往回走,说:“别走啊,我听听这狐狸精是不是要吹枕边风?让我估摸一下她的度数。”

“老爷,姐姐的死我是总于心不忍的,可那,终究是怀了祸国殃民孩子的母亲,紫禁本就该死……”婉尔娇里娇气说。

贺千岁又开始担心紫禁的情绪,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老是要瞎操心这个二货的情绪。

紫禁面无动容听着那些话,只是他的身影,多了几分落寂。

两人只听到一男人说:“雨卿已经替了我儿的罪过,你又何来提她呢?”

婉尔尖细着嗓音,温柔说:”话是这么说,只是那可是祸国殃民,仅仅让姐姐替了死,就怕不够对上天赎罪……”

昴日星官似乎也在担忧这个,他本来就很担心雨卿的死不能平复上天的怨恨,一直摇摆不定,被婉尔那枕头风吹了几阵。

“罢了罢了,你可有什么妙计?”昴日星官问道。

“老爷,咱们把姐姐骨头化了,成灰,装在坛子里头……”

“岂有此理……”昴日星官恼怒之下摔破了个茶壶。

“老爷莫生气老爷莫生气……”婉尔娇滴滴地坐在了昴日星官大腿上抚摸着他的心头哄。

昴日星官火焰被她那勾人魂魄的风吹得很快熄灭。

见昴日星官不生气,婉尔反倒算起了账,撒娇说:“方才老爷又让我提议,我只是说说而已,老爷又将气撒我身上,我若有计不与你说,你又来恼我,何不干脆,叫诸天大神,把所有的罚都应在了你那小儿身上……”

说着哭起来,道:“姐姐已死,到时,她拼活拼死生出来的孩子遭了报应,也死了,姐姐岂不死不瞑目又白白牺牲了自己……”

这一哭惹得昴日星官爱怜心生,赶紧地哄着美人儿,说:“我也是于心不忍,那是我结发妻子……”

“老爷,我本才是您的妻子,给您生了三个孩子,可是因为出身卑微,就只能做个妾室,二姐三姐各两个孩子也不在了,如今大姐也走了,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您却只惦记着出身,何曾对我于心不忍过?”说着婉尔更加委屈哭得更大声。

昴日星官多情,先后娶了两位侧室,后老二的婢女上位获得昴日星官更多的宠爱,昴日星官想把原配的位置许给了她,可因为婉儿总就是个婢女,身份见不得光。

昴日星官的母亲老太太本就不同意婉尔入门,后来,说服了昴日星官娶了势均力敌的雨卿为正位再纳婉尔入门为妾室。

开始,都说那雨卿丑如夜叉血盆大口,昴日星官被婉尔的狐媚妖惑,天天被她吹枕边风。

婉尔思来想去也拗不过那老太太,于是同意了昴日星官娶雨卿,反正那女人就只是个摆设,个个都知道她奇丑无比,她也不担心昴日星官会喜欢她。

新入门的雨卿洞房花烛夜都不见自己丈夫,她倒也镇定。

同一天,昴日星官纳了婉尔,两人如漆似胶。

雨卿直到新婚好几天后在那东厢房亭子听雨偶遇了昴日星官,这才是他们婚后第一次正式见面。

昴日星官被雨卿的美貌所惊艳,他完完全全看呆了眼。

这何止不丑,还美若天仙啊!

出于对雨卿的愧疚,以及雨卿的大度宽容和善良,昴日星官对她加倍珍惜,她成功折服了昴日星官。

婉尔对雨卿的恨之入骨也因此而来。

昴日星官死了三个老婆,眼下就只有婉尔可以伴他左右,婉尔又擅长讨他欢心。

昴日星官只好说:“都听你,都听你,就别再哭了!家里的管事大权都交予你了,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婉尔夹着楚楚可怜的泪儿撒起了娇,妖艳笑道,“老爷可别骗我,我可是当真的,你不可出尔反尔伤我心哪!”

“我呸,骂她狐狸精都侮辱了狐狸精,真是个贱货!”贺千岁鸡皮掉了一地嘴碎骂道。

“听完了?”紫禁冷冷问。

贺千岁不好意思笑笑,说:“听完了听完了,请回吧我的神灵先生!”

贺千岁还礼貌做了个请的动作,让紫禁走前面,他全程一脸陪笑。

心底里暗骂:婉尔那是什么货色,那可是贱货祖师爷啊!

难怪雨卿会死在她手里,贺千岁想,估计另外两个妾室也是栽在她的毒坑里出不来才死掉的吧。

两个人,重返,又重回。

这一次,是直接从一个树杆里走了出来。

“树林?”

贺千岁茫然四顾,发现身在一片丛林里,周围静悄悄的。

夜色迷蒙,月色迷朦。

紫禁警觉地抓住贺千岁的手腕,纵身一跃,等贺千岁回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两人坐在了枝头上。

贺千岁扶着枝桠,刚要开口,紫禁猛地一手心捂住他的嘴,眼神朝下。

得亏紫禁往下看,没有这个细微的变化,贺千岁直接张嘴就一口咬下去了;他才不管别人死活。

贺千岁没有说话,紫禁松开了手。

这神,这张嘴是为了符合五官才长多一张嘴的吗?他可以不用吃,靠焚香就能饱,唯一的功能就是说话了,他也不说,这嘴,就一摆设么?

树底下有个人踉踉跄跄地小跑着,他呼吸急促,手里捧着一个东西。

“快拦住他,是那个小厮……”

贺千岁细细微语,身边没有动静,侧过脸一看,身边空空如也。

神呢?

“鬼啊……”

小厮惊恐的尖叫拉回了贺千岁的视线。

紫禁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的,他拦在了小厮面前,高大的身躯,奇异的穿着,那对居家的拖鞋相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更是奇怪无比。

贺千岁也想酷酷地像个神仙下凡那样跳下去的,但是往地下一看,两层楼那么高,还是算了,别跳了,直接爬下去吧。

看到贺千岁,倒地的小厮吓得倒退,他喘不过气似的,瞪着眼珠子,好像吓得不轻,身体下逐渐湿透了,流出一滩酸臭的水。

“胆子小还敢做伤天害理的事……”贺千岁走过去,夺过小厮捧在怀里的骨灰坛,坛子里发出一股酸味,狠狠敲了一下小厮脑门,吓唬他说:“迟早有一天被自己吓死。”

“我……我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冤枉啊冤枉啊……”小厮颤抖着跪在地上嚷嚷着又是磕头又是跪拜。

贺千岁一手骨灰坛一手轻轻拍打着盖子说:“那这是什么东西?铁证如山还敢叫狡辩?”

“鬼差大爷饶命啊,”小厮跪拜说:“这是我的……不是偷来的……这是我老母亲自己腌制的酸菜,您若喜欢,可送您!”

???

贺千岁愣了一下,赶紧打开盖子,还真是一坛子满满的酸菜,此时无声胜有声。

紫禁事不关己,站在一边安静晾着,所有的尴尬皆由贺千岁受了。

贺千岁把坛子赶紧还给小厮,将错就错道:“你有见过或者听过鬼吃酸菜的吗?”

“没……没听过,但您二位……”小厮反应过来,如果不吃酸菜那他们就要吃他了呀,吓得他赶紧说:“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小厮慌慌张张跌跌撞撞跑掉,留下那一坛酸菜。

“有人。”紫禁提醒道。

贺千岁慢悠悠地躲在了树后,双手交叉十分休闲依靠着背,他真心觉得自己丢不起这张老脸。

紫禁也慢慢站了过去,走来的是个醉汉,走没几步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这一神一老不死在后山守了大半个晚上,遇见了好几个小厮,都是干正经事儿的,后来遇到小厮贺千岁看都懒得看了。

一个两个都神秘兮兮,月色再好,被树影挡去,乌漆嘛黑,也无从判断。

直到遇到一个素衣装扮的读书人,背着个布袋。

贺千岁说:“你家后山晚上都这么热闹的吗?”

“不知。”紫禁说。

贺千岁说:“既然清一色的小厮都正常,这个特殊的看一下。”

紫禁二话不说,从树后绕了出去,这速度贺千岁连神都来不及回过来。

读书人一副文弱雅秀的模样,胆子却是不小的,绕着紫禁走了几步,打量一番,调戏道:“这位哥哥身材真好,请问一夜是什么价位?”

紫禁一道雷直接把他炸成了干尸,他口吐白烟,僵硬倒了下去。

贺千岁本来想嘲笑一下紫禁的,他掐了自己手臂一块肉,忍住不笑,走了出去,踹了读书人一脚,袋子里滚出一个红布裹着的东西。

贺千岁捡起来,好奇打开,红布里面又裹着一条蓝丝巾,揭开了丝巾,是个盅。

“什么盅需要这样神秘啊?”贺千岁迷惑不解,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堆粉末。

“骨灰?”

贺千岁皱着眉头,把盅递到了紫禁面前。

紫禁的忧伤静如岁月,像怕惊扰时间。

“避免出错,把带路那个小厮抓来问一下。”贺千岁提议。

话刚说完,紫禁就融入了夜色里,消失了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贼眉鼠眼的那个小厮扑倒在漆黑的读书人旁边。

“是不是这个人偷换骨灰坛的?”贺千岁质问。

小厮仔细检查,又翻衣服又看身体的,然后害怕说:“是……是他。”

“当真?”

“当真。”

“此事不准说出去,不然我会好生照顾你的!”贺千岁友好的警告。

谅那小厮也是个知轻重怕死的,小厮不停磕头谢不杀之恩。

穿行时空回去的时候,这边已经是早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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