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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贺千长约(1 / 1)


大厅里。

先前,那长沙发是贺千岁的领地,紫禁一来,被他霸占了去;贺千岁和紫禁一不在,这长沙发成为了智觉的床,杀杀依旧是蜷缩在常睡的沙发上。

这沙发,将几个人的地位妥妥区分了出来。

紫禁拿着盅,贺千岁目光四处游荡,寻找着煤油灯。

贺千帆不在,煤油灯也不在。

贺千岁对紫禁指了指右边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院子里的破墙破屋修了一半,看来这几个人也是没闲着修墙补屋去了。

贺千帆房间背朝光,打开房门里面也阴暗,瞧不清房内有什么东西,只有那煤油灯灯盏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贺千岁走了进去,把房内找了一遍不见人,喃喃:“去打鱼了?”

“并不是。”紫禁站在房间门口,望着墙的残缺处。

贺千帆正在搬着砖头,贺千岁一出来,喊道:“遭老头,过来!”

贺千帆挺意外的,放下手里的活儿,“怎么这次这么快回来?”

贺千岁说:“还可以更快的,只是跑去偷听别人说话,耽搁了些时间。”

贺千帆看着紫禁手里的盅,奇怪问:“这是?”

“骨灰,”贺千岁说,想了想,对紫禁说:“要不要把那香蕉精召出来,让她们主仆见一见?”

贺千岁让清儿出来自然有他的想法。

这也是个美满的事,紫禁自然是同意的,他点点头。

贺千帆说:“如果你生母没有记忆的话,叫来也想不起什么的……”

“不,”贺千岁马上接上贺千帆的话说:“还是有用的,雨卿忘记了而已,但是清儿没有忘记,相隔两千多年,主仆阔别重逢,美事一桩,如果可以,你帮她算个好挂,给她找个好家庭,让她投个好胎。”

“算个卦还是可以的,”贺千帆说:“投胎这些皆凭缘分,我能力够不着,实在抱歉。”

贺千岁只好说:“罢了!”

贺千帆算了一下今日阴气最重的时辰,是在晚上的九点。

贺千帆的房间光线微弱,紫禁揭开了灯罩,一句母亲卡在了唇边,出不来,他沉默着咽回肚子里。

也是,他的母亲是在他出世的时候死去的,哪怕当时,成为神的紫禁见过了她最后一面。

雨卿当年仿佛是知道了眼前人就是自己孩儿未来的模样,她用性命换来的最重要的人现如今还是没把他记住。

贺千岁拍了拍紫禁的肩膀,好像在说我来吧。

紫禁心里觉得温暖,仿佛有阳光照耀着他心底里的黑暗,

贺千岁微微弯腰,对着灯口轻轻喊:“姐姐,可以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雨卿从灯里飞了出来。

眸子黝黑发亮但空洞,发髻凌乱,问道:“可有消息?”

“有,”贺千岁活跃说:“而且还是好消息。”

雨卿似乎只有哀愁和悲伤两种情绪,听到好消息她也是愁容满面。

贺千岁朝紫禁点点头,紫禁将手里的盅递给了雨卿。

雨卿接了过去,疑惑问:“此乃何物?”

紫禁欲言又止。

贺千岁爽朗欢愉道:“此乃自由神器!”

听到自由神器,紫禁突然明白了贺千岁的用苦良心。

如果直接说是骨灰,难免会引起感叹自己死去之后灵魂还不得安宁的忧伤。

所以紫禁欲言又止的坑靠贺千岁来填补。

但贺千帆和雨卿就听不懂了,在贺千帆眼里反而还多了一点贪玩胡闹的成分。

贺千岁耐心说道:“还记得我俩答应过你,要带你找回自由吗?”

雨卿看了看贺千岁又看了看紫禁,点点头。

贺千岁将掌心小心放在盅上,开心说:“好好保管,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山魈的鬼卒会追着你不放了!”

雨卿终于明白了贺千岁兜兜转转的话意,再次点头已是泪流满面,红色的泪痕挂在脸庞。

她不懂得笑,也不懂快乐,就只是个可怜的悲哀的女人。

当然,紫禁身为他的儿子,照顾陪伴自己的母亲乃天经地义之事。

可惜无奈的是,紫禁是神,雨卿长时间跟他待在一起会被他的灵力反噬,只怕是还没有投胎,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若是长时间呆在煤油灯里虽是得到了庇护但百无聊赖,若是放任她自行离去,又叫人担心她遇到大鬼或者道士。

贺千岁思来想去,让清儿跟着她是最好的。

晚上的时候,贺千帆摆了道具,召唤了清儿。

清儿这次见了他们变得彬彬有礼,“公子,是寻到我的仇人了吗?”

“仇人并未寻到,不过也是时间问题,”贺千岁说:“不过,有个人,你一定想见。”

清儿不明白。

贺千帆提着煤油灯,将灯罩取下,雨卿抱着一个盅出现在烟雾里。

清儿审度着雨卿,十分费解,嘤嘤自语:“这位是……”

“你的故人。”贺千岁提醒道。

雨卿一脸哀怨的容颜,面白唇红,双目无神盯着前方,就像一具傀儡。

“故人?”清儿怎么也想不起来,眼前的灵魂一动不动,似乎一直在发呆。

忽然,雨卿动了,她缓缓靠近清儿,狐疑直勾勾盯着清儿身上佩戴着的鸾凤玉佩。

清儿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玉佩,迟钝了一下,她将玉佩取下,抖着双手递过去,问:“姑娘识得此物?”

雨卿点头,又摇头,道:“见过,却不知在何处见过。”

“此物叫鸾凤玉佩,是我家夫人的定情信物。”清儿解释道。

“鸾凤玉佩?耳熟。”雨卿低语。

“姑娘姓甚名谁?”清儿问。

“明雨卿。”雨卿轻声道。

清儿似乎早就知道她是雨卿一般,没有那么激动,只是泣不成声,下跪磕头,说道:“夫人,我是清儿!”

“清儿……?”雨卿不知道这是谁。

贺千岁在清儿身边细语说:“她已经忘记所有人了。”

清儿眼泪汪汪往下流淌,站了起来。

贺千岁对雨卿说:“她曾经服侍过你,是你最忠实的朋友!”

“朋友?”雨卿自然想不起任何人,但是冲着贺千岁为她拿回骨灰这事,贺千岁是值得信赖的。

贺千岁转头对清儿说:“我这边是建议她投个好胎,寻个好人家这段期间,可能需要你陪伴她了。”

清儿道:“公子言重了,曾经夫人待我如亲人,我会照顾好夫人的,若寻得好人家,我会陪她去奈何桥,公子请放心!”

贺千帆也坦言,算好投胎的好挂会把这个好消息烧给她。

贺千岁对雨卿说:“清儿比我更值得信赖,去吧!”

雨卿看看清儿,清儿双目含泪,肯定地点点头。

雨卿再望望正门走廊的柱子,柱子的后面,紫禁安静躲藏着。

随后,两人行了大礼,清儿施展了法术,一妖一魂变成一绿一红的气息飞走了。

贺千岁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似乎只能顺应天命,毕竟查找凶手,并不是一件小事。

贺千岁将这事暂时搁心里边,当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是为什么自己会死于船葬。

而且,但是那艘船上还有两个自己,一个是已经死去的自己,一个是沉睡已久刚苏醒过来的自己。

贺千帆收拾着道具,杀杀和智觉从屋顶上飞下来,开始帮忙攉水泥连夜筑墙。

贺千岁注视着柱子,紫禁的身影倾斜在地上。

灯光晃动。

夜,越深,风,越凉。

贺千岁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很担心紫禁,走过去才发现紫禁已经不在了。

此时,他正躺在沙发上。

贺千岁看到沙发又被霸占了,生气抱怨道:“我家沙发自从你们三来了之后我就没有躺过一次,我看你们确实是神,神经病的神!”

紫禁不理他。

贺千岁看紫禁故意不理他那个火气反而越发旺盛,他直接躺在了紫禁的脚边,一人一头,死死挤在一起。

等船葬的事查清楚之后,他一定要把紫禁轰出去,谁他喵管他是神是鬼。

贺千帆匆匆跑进来,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沙发上各自两条腿对叉着架在对方身上,有种儿童不宜即视感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那里面是两个大男人有啥好避讳的,于是又折回去。

贺千岁咬牙切齿地仇视着装睡的紫禁,看到贺千帆又急匆匆走回来,不耐烦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贺千帆着急道:“老太祖,出事了,长约那边,听说出事了!”

贺千岁愣住,问道:“什么事?难道那李家又找茬了?”

贺千帆一言难尽,无奈说:“那李家三天两头就上人家家里闹事,一件又一件,现在说他家没有地契证明,要刨了他家……”

“阿嫂生了病,活动不方便,可长约,也才八岁,自己都要大人照顾的年纪却被迫照顾着大人,昨晚村里族人来电,说长约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揍,头上缝了四针,那李家说有的是钱,医疗费给得起!”

贺千帆内心这么强悍的男人,提到贺千长约满是心酸,一度哽咽。

贺千岁跳了起来,说:“给得起医疗费就可以欺负他人,那穷人的性命岂不是连野草野花都不如?”

贺千帆点点头,眼角有泪。

贺千岁问:“长约现在怎么样了?”

“缝了针,还在发烧,年纪太小了,有些伤痛,大人都承受不了何况是个小孩子,就怕熬不住,怕是要没了……”贺千帆站着抹着眼泪。

贺千帆跟随贺千岁这么多年,贺千岁头一次见到他公然落泪。

贺千长约,是贺千帆亲哥的孙子,他自己以前是道士,认为跟和尚一样,不能娶妻生子,没有结婚,人家也嫌弃他晦气,因此,长约和阿婆是他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贺千岁听说贺千长约怕是要没了心头一颤,毕竟这么小,他不明白那些人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我下午去看看他,你把他家地址给我。”贺千岁说。

贺千帆点点头,走到柜子那里写了一串字,把纸条拿给贺千岁。

贺千岁看了一下,将纸条塞进口袋里。

紫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他一直沉默着。

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漏。

贺千岁没空搭理他,也没有时间跟他耗下去,回自己房间睡。

随着时间的流逝,族人并没有像曾经一样,群居在同一个地方,每个人也有选择搬迁到其他地方的权力。

因此,族人越来越散,据贺千岁知道的,仅仅只有一百多个人而已,而且都住在了繁华的隔壁镇金城湾。

金城湾,顾名思义,就是淘金的地方,相传几百年前,一场暴风雨后,那边海边海浪拍打沙滩退浪之后会留下金粉。

于是很多得知好消息的人都通通的悄悄的前往那边发展了。

而李家的祖先,便是靠这个发财致富的,成为了当地有名的霸主一方。

贺千岁收拾了一套衣服,背着书包,在走廊的时候,遇到了紫禁。

紫禁正坐在贺千岁平时喜欢坐的位置上,他泡着茶,看着书,五月的风温柔着他的发丝。

贺千岁没有说话,经过紫禁身边的时候有些厌烦,走路的时候带着气愤,木板响着他的脚步声。

“去多久?”紫禁看到贺千岁背了个包裹,问道。

“不回来,”贺千岁略带生气道:“这地方腾给你们三尊大神住了,反正在这里我也不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胡扯。”紫禁冷冷瞥了一眼,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继续看书。

贺千岁走到院子中,发现紫禁没有拦截他也没有其他话说,心里颇为不爽。

妈的,这人真是不懂礼貌。

贺千岁双脚卡住在,扭了头,紫禁正在看国文课本。

“你竟然还带了书过来学习?”贺千岁抢过紫禁手里的书,翻阅了几下讥讽说:“啊,我还真不知道优等生也要学习的,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神童。”

贺千岁越翻越觉得这书的字迹和涂鸦过分熟悉,还看到了很多类似:

奈良吃屎去吧。

奈良就是一条蛆生出来的。

今日心愿,奈良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

这些话的作风怎么那么像自己,贺千岁越来越心虚,直到翻到了首页,在姓名栏的一行,歪歪倒倒写着:贺千岁。

贺千岁心里颤栗,僵硬笑着,惨了惨了,这些话是之前看不惯紫禁的时候偷偷骂他的,虽然现在也看不惯但是现在是放在心里的,没有机会诅咒他,小心翼翼友好问:“你都看完一整本了?”

“还没……”紫禁说。

贺千岁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如果被他看到自己这样骂他,以紫禁这样的暴躁脾气,五道天雷问候一次,就要马上死翘翘了。

“最后一页没看。”紫禁慵懒依靠着柱子,优雅拿起茶杯,安安静静喝着茶,突然补了一句。

贺千岁瞬间头顶裂开,为了假装聊表歉意,于是厚着脸皮,大方得体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游山玩水啊?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邀请你,免费带路。”

“免了吧。”紫禁躺了下去。

杀杀赶紧拿来一个枕头,塞到紫禁即将躺下的胳膊肘下,时间衔接得非常完美,塞进去,紫禁刚好躺下。

贺千岁看到了那是自己床上的枕头,此时再怎么愤懑不满,他也赔着笑脸,不敢有何异议。

于是把课本塞进书包了,趁紫禁还没起杀心,赶紧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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