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锦最后走的时候衣衫凌乱,眉眼几乎要滴出水来。
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还久久不能平静,想起刚才的种种,只觉得燥热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的强烈,忍不住轻啐了一口。
“小坏蛋……”
难怪徐昀以前的名声不好,经常厮混青楼楚馆,手法娴熟的哪像是未成婚的少年?
哦不,他成婚了,只是遇到了骗子。
徐昀则忙着收拾残局,古代就这点不好,没卷纸导致清洁善后很是麻烦。
尤其刚才没控制好角度,袍子上也沾染了点点斑痕,显见的明天不能穿了。
可洗的话身边没有侍女,这时候总不能去找乔春锦,说嫂子先别睡,你搞出来的东西,你得帮我洗洗,放到明天的话味道太冲……那把人家当什么了?
徐昀没有原身那么娇气的富贵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干脆脱掉袍子,只穿着内搭,反正夜里没人,端着铜盆准备去后院的井边打水,随便搓搓了事。
走出房间,转身关门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靠窗站着,黑暗里隐隐约约,仔细一看,竟是赵小娘子。
赵小娘子名叫赵姜,跟徐冠同样的年纪。
最初遇到她浑身脏兮兮的,像是街边常见的小乞儿。
这几日跟着乔春锦,换了合身的女装,梳洗打扮后恢复本来面目,眉清目秀,虽然年幼,却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怪不得流浪时要故意弄脏自个,不然凭这样的容貌,怕是早被坏人给糟蹋了。
“你在这干吗?”
听到徐昀的声音,赵姜不知为何浑身轻颤,下巴埋到胸口,双腿紧紧并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哦,是不是来找嫂子?”
徐昀怜惜赵姜的悲惨身世,对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分外的温柔,道:“她刚回去了,你上楼没碰到吗?”
赵姜还是垂着头一声不吭,双手死死的揪着衣角,这让徐昀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她在市井里厮混,性子磨练的不说泼辣,至少并不讷于言辞。
今天这是怎么了?
徐昀的目光移到窗户上,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窗户没关!
他住的是天字一号房,位于三楼的最东侧,就这么单独一间,也不怕别人会听到看到什么。
夏天夜里热的要死,前后的窗户全是开着的,刚刚跟乔春锦刺激上头,特么的忘记关了。
再看看赵姜的模样,徐昀猜测,很可能是她在楼下客房等了许久,不见乔春锦回去,所以跑上来找人。
经过走廊边的窗户,听到屋子里隐约传出来奇怪的轻吟低唱,好奇心驱使之下,就垫着脚尖往里面瞧了去。
这一瞧,相当于现场直播,真社死……
饶是徐昀脸皮够厚,此时也尴尬的脚趾头抠地,张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他猜的没错。
赵姜确实是今晚有事找乔春锦说,可太长时间等不到人,想着上楼来问问情况。
可是从窗户里看到的画面让她呆滞在原地,脑袋里无数个声音喊着赶紧离开,但手脚发软,完全不受控制,就这么傻乎乎的看完了全过程。
她并非对此浑然不知,女扮男装混迹在社会的最底层,身边都是粗鄙不堪的苦力,每天开口闭口聊的那些内容,正常人家的女孩听了都会羞的半死。
可她不能不听,甚至有些时候还得附和的发出猥琐的笑声,耳濡目染,难免懂了一点。
不过,懂的只是理论,从没见过实际操作。
今晚意外的被最敬重的徐公子和最喜爱的乔娘子联袂上了人生一课,那种冲击灵魂的震撼和无法言说的感觉,直接把她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连刚才乔春锦出来,也吓得不敢打招呼,躲在窗边瑟瑟发抖。本想缓口气立刻溜走,不料又被出门的徐昀撞了个正着。
“咳,这个……南溪,我跟嫂子两情相悦,日后必然要结成连理。今天呢,你就当什么都没……”
“公子,我给你洗衣服吧……”
没等徐昀说完,赵姜怕继续听下去心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把夺走铜盆,飞快的跑下楼去。
徐昀目瞪口呆,想起袍子上沾的东西,忙道:“衣服不用你洗……哎,慢点,我没追,千万别摔了……”
眼看追之不及,扶着栏杆苦笑道:“这都什么事?”
其实他也委屈啊,穿越而来就面临生死大局,好不容易扭危为安,抵达温州的第一天又跟地头蛇阴胡生结了仇,哪里有时间考虑情情爱爱这些小事?
等到殚精竭虑取得了对阴胡生的大胜,紧绷的弦猛然放松下来,这才有了今晚的两情相悦。
老天爷,你没有心!
虽说赵姜到了出嫁的年纪,但徐昀两世为人,只会把她当小丫头看待。
可偏偏让这小丫头给看光了,以后老脸往哪搁?
后院的井边。
赵姜皱着小琼鼻,凑近袍子闻了闻,确认了怪味的来源,吐吐舌头,打了桶冰凉的井水,倒进盆里,涂上皂角,娴熟的洗了起来。
可脑海里依旧时不时闪过房间的画面,那事真的很好玩吗?
为什么连公子这样的神仙人物也很乐此不疲的样子呢?
呸,想什么呢赵姜,能留在公子身边服侍是你的造化,不该想的别胡思乱想!
第二天上午,徐昀欲盖弥彰的穿着昨晚晾干的袍子没换,乔春锦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只要眼神碰触,就羞的别过头去,看着可爱极了。
孟河和京牧对视一眼,默契的当做啥也不知道。
唯有孙冠赤子之心,看不出端倪。
安排好客栈的事,让孙冠留守照看,徐昀带着孟河京牧前往州衙。
和吕方、冯西亭碰头后,说起四大商行的归属,道:“起初为了对付阴胡生,我答应过曲云竹和魏乙宗,事成之后,将米行、水行和鱼行分别给他们打理。现在不能翻脸不认账,吕大人,冯大人,二位意下如何?”
吕方笑道:“徐公子的承诺,就是我的承诺。毕竟他们作为商人,拿出身家性命鼎力相助,也算为朝廷立了大功,自当奖赏。”
冯西亭脸色不豫,觉得徐昀胃口太大,张口就吞了三大商行,有些欺人太甚,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没有说话。
良久。
“既然吕大人没有异议,我也没有异议。”
冯西亭还是怂了,不想开罪徐昀。
接着话锋一转,道:“那粪行呢,徐公子可有属意的人选?”
“粪行关乎民生,我岂敢擅专?两位大人若有合适的人选,我绝对支持。”
吕方笑呵呵道:“我无所谓,冯通判呢?”
冯西亭精神一振,道:“肉行的范行头似乎有意接手粪行,如果吕大人同意,就交给他好了。此人我略有了解,比较能干,绝对能把粪行打理的井井有条。”
吕方不置可否,看向徐昀,道:“徐公子以为呢?”
徐昀听话识音,吕方不认同冯西亭推荐的人,所以想让他出面拒绝。
反正跟冯西亭也有前怨,乐得站在吕方这边,道:“范行头寸功未立,接手粪行恐怕会惹来物议。我觉得,还是象征性的收取点行例钱为好。”
“行例钱?”
冯西亭忍着怒气,道:“好啊,徐公子以为收多少才能堵住物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