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比你们先来三年,这三年我不知练了多少法术,先传一些给你们练着,免得这次我打进前五十,就没人带你们了。”
他从绣着龙纹的锦袍里拿出两本书递给二人。
“这本是养神术,躺在床上默念三秒就会睡着,包你不会失眠,另一本消渴术,运用口诀,口水就会决堤,无论如何都不会渴死,这在沙漠里可是保命的神技。”
二人接过,鄙视了一眼。
什么神技,听名字就知道不怎么样,学这样的法术上了擂台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
“你,独臂的,叫什么?算了算了,不管你叫什么,神技都给你了,总该替我把衣服洗了吧,我住在第二层,洗完送来。”
李迪迪脱下锦袍很随意地朝凌宿扔了过去。
“咳......”
渊无极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
“这两种最初级的法术,你看上一遍立刻就会,加上你圣泉之瞳过目不忘的本事何必稀罕。凌宿咱不受这气,把衣服还给他。”
渊无极态度强硬,天脉之人岂可自降身份给这些宵小洗衣服,这一洗无疑会丢了所有天脉人的脸,当然也包括他。
“不用还,应该有更好玩儿的......”
“王子放心,绝对给您洗干净。”
凌宿心里暗笑,表面却装出一副巴结的样子。
杜横山带二人进门,选了两间相邻的屋子,特别嘱咐道:
“这座宫殿一共有九层,每层有十八间房,一人一间,每月会发一颗强髓丹,一本仙道初秘,其中包含了一些基本招式和基本法术,自己抽空练。”
“每月发一次?也就是说,三个月就有三本初秘,三颗丹,那么......”
方若凌眉心皱起,嘴皮子嘟囔起来。
“小姑娘你想得不错,待得越久就越强,不过这也不是一定的,有的人......算了,不说了,你们都懂。”
杜横山的老脸再次羞红,随即一脸严肃说道:
“不过,这里离千魍塔很近,到了晚上千万不要出去,否则会被怨灵吃掉的。”
对于此塔,凌宿早就积了一肚子问题。
炼丹之日,慕容枫荷曾以乾紫玲在塔中搭救为由,给了她一颗六炎壮脉丹,方才又在怒声中提及,看来此塔对于门派中人一定非常重要。
“杜师兄,千魍塔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慕容师姐,还有你的老大宁愿受伤也要进去?”
杜横山将二人赶入屋内,神秘兮兮地掩上门。
“你们有所不知,千魍塔有一百层,每一层都关着不同境界的妖魔怨灵,低层的用于给门生试炼,可......”
他下意识左右张望了下,声音更小了:
“可塔顶藏有禁术。一个月前,塔顶有个厉害的魔携带禁术冲破封印,与掌教洛云尘一战,虽说败了,但掌教也受了伤,便让慕容师妹带领弟子入塔,重塑封印。”
“但那可是第一百层,里面的大妖联手攻她,她身受重伤,最后得乾师妹相助才完成任务。”
“那个冲破封印的人伤得如何?有无大碍?”
方若凌忽然插嘴,打断了杜横山叙述。
“什么人?是魔,听说被打得真元四散,除了能睁眼,其他的......”
眼看杜横山摇摇头,方若凌一脸失落。
“那到底是什么禁术?而且既然是禁术,为什么不毁了?”
凌宿瞥了方若凌一眼,接着问道。
“毁不掉,这禁术是罗浮宫祖师所创,本想着能造福万民,却因他仙人的理想思维差点颠覆人间,听说此术一出便会引来战火,搅得世间不得安宁。”
“那......”
凌宿还想问些什么,杜横山却双手一拍桌子,收起了神秘的表情。
“好了,说得够多了,现在多提醒你两句,第一,非常时期晚上千万不要出门,第二,赶快把衣服洗了,那个姓李的皇子可不太好惹,盆在床下,院里有井。”
“方师妹跟我来隔壁,这里不允许男女共处一室。”
凌宿抽出床底的木盆,把李迪迪的锦袍放在里面,但丝毫没有外出打水的意思。
“洗衣服?好我就洗给你看。”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消渴术......
“我的个天,我脑子想破了也想不到还有这出,不过太恶心了就是。”
凌宿的胸口连连传出几声干呕。
“是他先恶心我的,以暴制恶心并不算公平,况且我这个空袋子目前也打不过他那只装有沙子的袋子,只有以恶心制恶心才是绝对公平。”
随着他唇齿开合,秘籍中粗浅不堪的文字被一道道流光划过,窜入脑海,瞬达体脉。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凌宿对消渴术已经完全精通,再看他的唇角,已然溢出晶莹。
“你......你先给我等会儿,能不能等我睡着你再这么做,我实在看不下去。”
这种恶心的感觉比他生平遇到的任何事都要可怕,况且二人早已互应心神,就算睡着也没用,只是求个心理作用罢了。
“我管你,说起来还得谢你赠眼之恩,文字属于诸道法则的一种,省了我识字的工夫,你看看这些字和长了腿儿一样直往我脑子里蹦,拦都拦不住。”
语罢,他唇边闪烁的晶莹簌簌落下,滴滴答答地打在木盆里,清澈透明,不浮一沫,更无任何气味。
几口茶的工夫,滴答声才停下,看着大半盆清澄的液体,搓揉衣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亏你能下得去手。”
渊无极蹦来跳去,坐立难安,搅得凌宿血气沸腾,搓衣服的手劲儿更大了,居然搓出了两个泡泡。
“你看,还有皂荚泡泡。”
“皂荚个屁,这是你口......水泡泡你不知道啊。”
渊无极被膈应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皂荚水”慢慢被锦袍上的污渍染黑,随着凌宿单手一拧,褐色的水花溅了一地,紧接着,他装出恭恭敬敬地模样上了二楼,敲响了李迪迪的房门。
“八皇子,我已经把衣服给您洗好了,拧得干干的,残余的水气应该立刻就会被您体表附着的高深法力蒸发掉。”
李迪迪开了门,对着凌宿单手吊起的锦袍,深深地嗅了一口。
“嗯,还不错,有一股淡淡的皂荚香味,来,给我穿上。”
还好凌宿咬住了内嘴唇,否则这一声笑出来,八成会被他瞧出端倪。
“好得很好得很,我李迪迪向来是不夸人,但今日破例了,这衣服被你洗得柔软清凉,还有淡淡的余香。”
他闭上眼,脚尖一踮一收,整张脸在展开的锦袍前来回划动,像一条狗一样不断地嗅着鼻子,沉浸在这奇特的芬芳中。
此时的凌宿不知有多解气,这是他在无数个夜晚中攒下的怨念,今日终于得以实现,而且对手还是一个身份显贵的西赫皇子,比起反抗一个马仆或是府里的管家要解恨得多。
“硬碰硬,现在没这个实力,无形的反抗才是智者所行,也是以弱胜强的唯一法门。”
他内心激荡陈词,血脉也更加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