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太快，就算是秦厌也没有反应过来。
她怔愣片刻，这才后知后觉摸向腰间，果然没了。
盯着唐语手中仍旧握着的匕首，她一眼认出那是她常用的。
没有理会一同倒下的秦霆泽，秦厌快步走向唐语。
墙上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眼前不由自主变得模糊。
“母亲……”
蹲下身，就连语气中都带着颤抖。
“唐语，你……”
秦霆泽捂着胸口，如今他服用了回天。
这样对于旁人致命的伤势，对于他来说虽痛却并不致命。
他更惊讶于，唐语，那个自己印象中温柔娇弱的妻子，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猛烈的撞击使得唐语的眼前一黑，她脑袋昏昏沉沉，就连耳边都嗡嗡作响。
可就算是这样，也强忍着身体不适。
“你别忘了，再怎么说，我也曾是棠溪家的大小姐。”
“况且，我还有一项所有人都不知道5的能力，我的力气比寻常人要大。”
的确，唐语总是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竟然日积月累下来，令秦霆泽逐渐忘记，她也曾是棠溪家的大小姐。
秦厌的眸子沉了沉，就连棠溪鹤阳的身手都那么好。
自己第一次见对方时，差点儿还在他手里吃了亏。
要不是他没有恶意，那晚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母亲身为棠溪家的大小姐，又怎么会真的柔柔弱弱。
只是棠溪家人人都道曾经的大小姐温柔如水，谁能够知晓其实对方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霆泽颤抖着想要站起身，可唐语却快他一步。
只见她狠狠将秦霆泽按在身下，力道大到出乎意料之外。
身上的白裙早已经被鲜血沾染，秦厌转头就看到唐语背对她的后脑上一片黏腻，头发粘连在一起。
她知道，那是鲜血。
“你……”
想要开口的秦霆泽被唐语堵上嘴，无法出声呼救。
“如果你只是囚禁我，那么我可以在这里孤苦一生，因为我始终爱你。”
唐语看着秦霆泽惊恐的双眼，语气依旧很是温柔。
“可是霆泽，你千不该万不该要伤害厌厌，那是我们的女儿，那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女儿。”
“所以，我不能再看着你一错再错，我决不能。”
闻言，秦霆泽挣扎的更是厉害。
但他本就不是唐语的对手，又在日积月累中被回天侵蚀身体，如今早已虚弱不堪。
“你杀不死我。”
他怒吼。
“没错，我杀不死你，但厌厌可以。”
“你怎么知道！”
这下，秦霆泽是真的惊慌起来。
秦厌的血液能够拯救被回天侵蚀的人，也同样能够直接杀死对方这种秘密，秦霆泽从未和唐语说过。
为的就是担心对方知道，会抱着跟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的合作方，云霄曾瞒着你来看过我，并且将这件事当做炫耀一般讲给我听。”
“只是霆泽，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对厌厌下手。”
对于唐语来说，她的确很爱秦霆泽不假。
否则她也不会甘愿被对方，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十多年。
但她也有另外的软肋，那就是与自己被迫分别十多年的亲生女儿。
现如今秦霆泽居然真的要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动手，这是唐语无法忍受的事情。
因此，她宁可和秦霆泽同归于尽。
“母亲！”
秦厌快步上前，刚想要伸手去抓唐语。
就看对方忽得转身，手中的匕首堪堪划过她的指尖。
微微刺痛，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手掌滴滴落在秦霆泽的身上。
疼得他想要嘶吼，但因为唐语的压制，这些声音只能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唐语的身上也沾染到一些，她毕竟也曾服用过回天。
所以秦厌的血液对于她来说也有实质性的伤害，只是没有秦霆泽的反应强烈。
却也足够令她疼到脸色发白，就算如此，也丝毫无法阻止她的行为。
下一秒，她丢下手中的匕首一把抓住秦厌的手腕，将还在滴血的手挪动到秦霆泽的胸口上方。
“不……不……”
被捂着嘴的秦霆泽含糊不清的摇着头，隐约能够听出他在抗拒，在说不。
直到眼睁睁看着秦厌的鲜血滴落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剧烈的刺痛感后，秦霆泽被压制在唐语身下逐渐没了气息。
他服用了过量的回天，因此秦厌的血液对他比对云霄更具有效果。
秦厌全程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终于，唐语松了一口气。
沾染到鲜血的手掌此时已经血肉模糊，可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要松开秦厌的意思。
“厌厌，记住，你父亲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从今往后你要快乐的活下去。”
一字一句格外认真，无法让人不联想到是在留下遗言。
“就像之前那样，就当做从未见过我们。”
想到她要做什么的秦厌妄图将手收回来，但唐语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就连她都无法反抗分毫。
“不要，母亲不要！”
在秦厌尖锐的声音中，唐语轻轻吻上她的指尖。
鲜血顺势流进她的嘴里，她强忍着浓烈的血腥味，将秦厌的血液吞了进去。
经过喉咙和食道时，有着明显的灼烧感。
做完这些，唐语才松开秦厌的手，平静的躺在秦霆泽的身边缓缓闭上眼睛。
“不可以，母亲！”
秦厌跪在地上，向着唐语的方向挪动几步。
或许她是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却也是生平第一次这么痛苦。
另一边，拿到时流调查结果和定位的傅时予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丢下手里的文件，他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当他赶到时，就看到昏暗的地牢中，秦厌正抱着一个女人。
快步走近，傅时予发现秦厌没有任何反应，双眼很是空洞，只徒留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厌厌……”
他轻声唤她，勉强唤回秦厌的一丝理智。
抬起头，秦厌看着傅时予，问出一句令他感到痛心的问题。
“傅时予，你说，我真的赢了么？”
原本她的目标是打碎这场阴谋，可在她亲眼见到这场阴谋也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参与其中。
并且母亲为了保护她，选择与父亲同归于尽的那一刻。
秦厌茫然了，她甚至止不住的在心里质问自己，她真的那么想要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