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里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连最基本的暗器都不会造,就更别说使用,我们祁夜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见渡厄搞不定,秦厌选择上前一步。
“舅舅。”
闻言,祁夜正初终于松开渡厄的耳朵。
他僵硬的转过身,望着秦厌的目光里有审视,“你叫我什么?”
秦厌耐心的又叫了一声:“舅舅。”
祁夜正初靠近她,从上到下来回打量秦厌。
可秦厌像父亲更多一点,否则叶春芳也不会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在心里确认秦厌就是她的孙女。
所以,祁夜正初心里虽然有一种想法,但却迟迟不敢确认。
的确,仔细看,能从面前这个女孩脸上看到小语隐约的影子。
这并不足以表明她就是小语的女儿。
良久,祁夜正初收回目光,对秦厌分外认真道:“你笑一个。”
“爸,哪有突然让别人笑的,你从小教育我做人要有礼貌……”
渡厄在一旁拦着,可惜目前场上并没有人理会他。
秦厌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张合照上,棠溪语笑的温柔的那张脸,也学着扬起一个相对自然的微笑。
只一瞬,祁夜正初像是被雷击中般愣在原地。
晃神片刻,他眸中含泪,呢喃出一个名字:“小语。”
秦厌将照片递给祁夜正初,她早先和叶春芳要到很多关于棠溪语和秦霆泽的照片。
看着手里一张张照片,祁夜正初的一滴泪掉在上面。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再也不会有任何关于小语的消息了。
却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小语的女儿。
几人坐在沙发上,待秦厌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
祁夜正初的脸色瞬变,他心里清楚,棠溪语的死绝不是意外,一定是神秘人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因此才会遭遇不测。
他相信,秦厌心里也同样清楚,只是二人非常有默契的决定瞒着渡厄。
“舅舅,我这次来,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你说。”
“祁夜家,究竟守着怎样的秘密。”
祁夜正初闻言,先是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傅时予,又看向渡厄。
秦厌明白他的顾虑,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事已至此,她决定摊牌。
“我相信舅舅和渡厄,所以我便直说了,傅时予的母亲,正出自温孤。”
“我们被迫卷入这次事件,身边的敌人蛰伏着,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舅舅,我们必须要反击。”
许久,祁夜正初深深叹口气。
“原本,我们以为只要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就可以躲过这场浩劫。”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连累你们这些后辈也不得不与那人抗争。”
接着,他开始讲述整件事的经过。
这还要很久之前说起。
彼时,华夏刚刚经历过战火没多久,人们逐渐进入安定生活。
随着时代变迁,随之而来的,便是人们对他们这些稀有复姓之人的关注。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他们,这也让四大家族的老祖宗们不由得担忧起来。
毕竟他们从古至今就一直守着一个秘密。
据说曾有一个通晓预言之术的游方老者,在一处山洞里意外发现了了不得之物。
老者见状便当即预言,此物现世便会让天下大乱,但如果运用得当,也能拯救天下人。
继而老者派人正式将此物封存,并且将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灭口。
后来,他不放心,甚至找到当时与自己交好的四大家族。
并将开启秘密的那把钥匙分成四个木块,分别交给四个家族的族长。
而他则推算会出现一个特殊之人,并且人一定会降生在其中一个家族之内。
当凑齐四个木块拼接在一起,以及特殊的命定之人,秘密才方能打开。
自此,钥匙便向来是由历任家族的掌权人来保管。
没人知道那秘密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特殊之人到底是谁。
只是代代相传一定要守好、收好它。
否则一旦让秘密现世,只怕是世上再无太平。
因此,四大家族为了不再引起旁人注意,几方长辈合计之下,决定就此隐居山林。
族中之人想要入世,也必须经过族长的同意,并且万万不能透露自己的姓氏。
饶是如此,族中难免还是会出现几个心术不正的族人。
妄图借由这个所谓的秘密来掌控所有人,而他们的秘密也就此泄露。
索性,这件事情听起来太过玄幻,就算是告诉旁人,估计也会被当做神经病来对待。
因此并没有造成大面子的传播,可最初那个起了邪念的族人,却依旧不肯放弃。
对方正是棠溪家的人,也为此被棠溪家处以家法,并关在地牢中。
谁也没想到,棠溪家族长的二女儿居然与那人私通,甚至还偷偷放走了他。
自此,他们二人便都失去踪迹。
同时世俗中也出现一个神秘人,开始针对四大家族。
也因为这样,四大家族的人怀疑那个神秘人,就是当初偷偷逃走的族人,名叫棠溪泉。
可毕竟没有实质证据,因而至今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他。
但对方的目标很明确,是想要将传说中特殊之人给筛选出来。
可是仔细算来,如果神秘人正是棠溪泉,那他现在的年纪已然不小,行动和头脑不可能还如此灵敏。
所以,祁夜正初怀疑,对方和他们一样,都有接班人。
说到这里,他迟疑一下,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秦厌。
“那个放走棠溪泉的人,是小语的亲妹妹,也是你的小姨。”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纷纷一愣。
意思是,秦厌的母亲,曾是棠溪家族长的大女儿。
而二女儿却和族中叛徒有情,甚至还放走对方,才导致现在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兜兜转转,居然是秦厌的小姨夫,想要弄死她,弄死他们所有人?
就为一个只听过,但谁也没见过的秘密?
祁夜正初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棠溪语,而她怀里则抱着一个婴儿。
那是棠溪语与秦厌母女之间为数不多的合照,也是祁夜正初保存的唯一一张关于棠溪语的照片。
他将这张照片递给秦厌。
“这是小语亲手交给我的,我还记得她当时的神情,她笑的很是温柔,轻声轻语的告诉我,她在世俗结婚生子了。”
“并且,她还亲手在照片后面写下你的名字,说以后回到棠溪家,就用这个名字上族谱。”
秦厌将照片翻过来,发现背后泛黄的纸张上写着娟秀的字体。
只四个字:棠溪岁厌。
听祁夜正初继续道:“岁厌这个名字,她是寄了希望的,希望你此生岁岁不厌,平安喜乐。”
“只可惜,在世俗里,你没办法用这个姓氏,所以小语她就给你取名叫秦厌。”
“她交给我这张照片后不久,就被棠溪家的人发现她在外偷偷结婚生子,继而就被赶出家族,我也从此失去她的消息。”
“没想到,再得到她的信息,竟是这样一番光景。”
说罢,祁夜正初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秦厌沉默着抚上照片上的那四个字。
原来,她的名字是母亲给予期望的,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般,是一个带着诅咒的名字。
厌,这个字单拿出来,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
可在听完祁夜正初的话之后,秦厌突然觉得,她以后似乎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介绍自己的名字了。
秦厌的厌,不是厌倦的厌,是不厌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