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带着傅时予离开,秦厌缓步走向男人。
男人忍着剧痛,表情惊恐的在地上步步后退,最终却被秦厌几步赶上。
秦厌歪着头笑,穿着靴子的脚毫不犹豫的碾上对方受伤的膝盖骨。
“啊!”男人痛的大叫,痛苦的扭动妄图逃离,嘴里止不住求饶,“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哦?”秦厌笑,“我们认识么?你又能告诉我什么。”
脚上的力道加重,又引得男人哀嚎一声。
“我认识你,我知道你是谁,你是M洲训练营的少主!”
闻言,秦厌松开踩着对方的脚,挑着眉有些惊讶,“看来你还真知道点什么。”
男人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缓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这次行动是有人指使我的,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一直让我称呼他为祸斗。”
“他说会帮我对付傅时予,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并且还跟我说了有关M洲训练营的事情。”
“他蛊惑我说保证万无一失,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但他在第二天确实给予我很多重武,所以我就逐渐开始鬼迷心窍。”
秦厌双手环胸。
想必那个被称作祸斗的人,就是一开始挑唆训练营内斗,并且盗走巫草的神秘人。
他现在的举动让秦厌有些拿不准。
原本秦厌认为对方是冲着训练营又或者是自己来的,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跑来S洲对付傅时予?
要么就是他在报秦厌破坏他计划的仇,所以才要对傅时予下手,要么就是傅时予也是他的目标?
想不通,秦厌彻底想不通神秘人为什么一定要对付她和傅时予。
甚至妄图置他们于死地,对方究竟想要在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亦或者说,在害怕什么。
祸斗,一听就是个代号。
山海经中曾记载,祸斗为一种外形似犬,通体通体的毛为黑色的妖兽,可喷出火焰,所到之处皆发生火灾,被视为极端不祥的象征。
“你见过他么。”秦厌询问。
男人摇摇头,却缓缓吐出另一句,“但他有句话让我转告你,他说只能告诉你。”
秦厌犹豫一下正要靠近,就被冲上前来的黎辰警惕的拉住手臂。
回头,看到对方一脸担忧的朝她摆头,示意不要靠近。
她没说话,而是将黎辰的手掰开,蹲下身靠近男人,“你说。”
谁知,男人瞬间变了脸色。
只见他忍着剧痛癫狂大笑起来,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拉开胸前的衣服,里面赫然是早已和他捆绑在一起的炸弹。
男人毅然决然的按下遥控装置,炸弹的倒计时即刻开始,时间只有一分钟。
秦厌反应迅速,用匕首划伤男人钳制自己的手臂,看他吃痛松开便快速站起身后退几步。
黎辰拉住她本要往出口跑。
但这个密牢的走道很长,一分钟时间时间根本来不及,恐怕炸弹爆炸时的威力还会殃及他们。
踟蹰间,倒计时只剩十秒。
男人大喊一声,“你就在这儿给我陪葬吧,能拉着你给我做垫背,我也算是没有辜负祸斗先生对我的信任。”
下一刻,秦厌反手改拉住黎辰,向着面前的墙壁冲去,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一把推开隐藏门。
二人一踏进去,门刚关上一半,身后的炸弹便赫然爆炸,汹涌的热浪席卷着血腥气向他们扑来。
黎辰下意识将秦厌护在自己臂弯里,替她挡下大部分波及,两个人双双扑倒在地。
秦厌先是回头去看身旁的黎辰,确认他伤势不重,又接着不甘心的望向身后。
可惜一场爆炸什么都没留下,映入眼帘的仅剩下滚滚浓烟。
她懊恼的锤了一下地面。
该死,那个男人居然从一开始就是在跟她演戏。
此时站在外面的时山等人正把傅时予小心放进车里,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爆炸声。
傅时予努力睁开双眼,虚弱的吐出两个字:“秦厌……”
时山见状忙安抚他,“二爷放心,秦小姐没事。”
等傅时予重新闭上双眸,时山将车门关闭。
转头看到原本密道口的位置迸发出点点火光,紧接着便是往外冒着的浓烟。
“秦小姐!”
“秦小姐!”
时川和时流同时大喊,飞快跑向密道。
刚刚秦厌和黎辰处于爆炸中心,而秦厌也是唯一可以和时河直接对话的人。
自然时河也听到了最大的爆炸声,整个人吓的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心下当即慌乱起来。
他只有十八岁,能被傅时予留在身边是因为电脑技术十分优秀。
至于近距离接触爆炸声这种事,向来都是时山他们冲锋陷阵,时河只负责在后方进行支援。
他活动的位置经常只有庄园和机房,如今猛地听到这种声音,原本就还算是小孩子的他一瞬间有些失神。
时河反应过来,连忙朝着耳机里呼唤,试图能得到秦厌的回应。
喊了好几声却发现耳机里传来刺耳的杂音,是连接断了,想来应该是对方的耳机已经损毁。
是啊,那么巨大的爆炸声,怎么可能还有人生还。
他一下坐在地上,双腿蜷缩起来。
虽然这是他和秦厌的第一次见面,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
尤其是第一天,对方展现出远超于他的黑客技术,他就早在心里认定了这个女主人。
想着这次任务结束就问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偶像黑鸦。
难道,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么……
现场,时川莽撞的想要闯进去却被时流拦下来。
里面已经经过一次爆炸,他们不知情况到底如何,万一还有二次爆炸,他们此时进去就是白白送死。
时川满目猩红的拽着时流的衣领,“为什么拦着我,秦小姐……秦小姐还在里面,我要去找她,找不到她二爷也会活不下的。”
“时川,你冷静一点。”时流反制住他的手,“秦小姐那么厉害,刚刚的爆炸不一定会伤害到她。”
争执不下之际,一旁的时山冷静的向着他们身后扬扬下巴,“别吵了,秦小姐在哪儿。”
两人停止动作转身去看。
不远处的地面上不知何时重新打开另一个通道,秦厌将黎辰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扛着浑身脏污的他一步一步朝这边走。
时山忙上前从秦厌手中接过黎辰。
突然卸下肩上的重担,秦厌身体超负荷的轻微摇晃一下,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土和灰尘,脸上也蹭到不少黑黑的痕迹。
她伸手问时川要耳机,从口袋里拿出完好无损的手机点击一下,语气疲乏,“没死,别嚎,就是耳机掉在里面了。”
耳机这头的时河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将埋在膝盖处的脸抬了起来,胡乱用袖子擦擦泪水,兴奋的“嗯”了一声。
秦厌将耳机还给时川,指指时山手上的黎辰,嗓子嘶哑,“爆炸时他护了我,赶紧送去医院。”
医院里,黎辰的伤势没有大碍。
毕竟当时暗道的门已经关上大半,只有部分冲击力投射在他身上,休养几日就会好。
傅时予这边相对来说会严重一些。
腹部是枪伤,一看伤口的处理就很潦草,将子弹随便挖出来就用纱布裹好,因此隐隐有发炎化脓的迹象。
急诊已经给他重新处理缝合包扎过,但他本就虚弱又被绑在柱子上很久,没有好好进食喝水,所以仍在昏迷。
秦厌被时山他们按着也做了一个身体检查,结果就是除了脏点什么问题都没有,黎辰当时把她保护的很好。
她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脑后中想起男人引爆炸弹前所说的话。
看来,这一切都在神秘人的掌控之内,他料定自己有能力会亲自带人前来营救傅时予。
因此,男人也从头至尾都清楚自己是枚棋子。
让秦厌唯一想不通的就是神秘人究竟有何魔力,能让对方明知是送死,却依旧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