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听见这番话，缓缓收起了金属链子。
垂下的眼睑轻颤，她手指抠着浅蓝色的床单，半响才小声突然道，“谁还不是个初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虽然沈默寒确定，这小姑娘看似吊儿郎当，但确定了感情，就一定会跟他一样坚定。
但，他们的‘确定关系’是没在提起这件事之前啊。
老实说，他其实有些忐忑。
怕她不接受这份礼物。
听见她这开口，才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柔声低语，“嗯，好巧啊，那我们就从一而终？”
里里扁了扁嘴，不满道，“谁要跟你从一而终？这么重要的事，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电话这么交代两句就算啦？”
沈默寒回答道，“当然不是，之前就想说的。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完全忘了。”
听到他这话，里里也想起了刚刚那个吻，小脸热了，但嘴上却不服输的调侃，“沈队长定力一般啊，那要是敌方给你安排个美人计什么的，你岂不是任务都忘光了？”
“不会，我对其他人定力还可以。”沈默寒缓声纠正。
“……”
女孩子脸更热了。
她捂了捂小脸，刚准备说点什么，那边又继续道，“二小姐要是不满意的话，现在开门，我当面再正式的询问你一遍？”
里里微愣，翻身坐起来，“你在门口？”
沈默寒嗯了一声，“被美色短暂迷惑过后，想起来还有话没说完。”
里里更诧异，“所以你没走？”
沈默寒回答，“对的。”
里里，“……”
她咬了咬那道手指，盯着卧室的门，犹豫了好几秒后，果断重新躺了回去。
又裹上小被子，声音可怜兮兮的对那边说到。
“那你现在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
沈默寒默了一瞬，半开玩笑半认真，“这么绝情啊？”
里里缩在小被子里，小声逼逼，“不是绝情，只是怕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到时候你失去的就不单单是初吻了。”
沈默寒咬紧了后槽牙。
他一把年纪的人了，被这小丫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撩出了反应。
这丫头隔着电话，是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长久的沉默，也让里里意识到自己浪过头了。
迅速开口岔开话题，“早点睡，明天周一，不能迟到！”
沈默寒无声轻叹了一口气，“晚安。”
里里没说话。
沈默寒也没挂，等了一会儿，果然那边扭扭捏捏的声音又道，“就直接晚安吗？”
“？？？”
不直接晚安还有什么仪式感吗？
或者，“你还需要哄睡吗？”
“不要，我困了，不需要哄睡了。”里里果断拒绝。
沈默寒，“……”
确实有点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脑子高速运转，努力回想，还有什么漏掉的。
里里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为难，好心提醒道，“你跟人道晚安，总要先称呼人家吧。”
沈默寒恍然大悟，却更加疑惑，以前都没有这个流程啊，现在还要称呼？
“里里，晚安？”
“……”
里里整个儿无语，声音极度嫌弃，“谁让你叫我名字了，哪有叫情侣之间，这么陌生又冷漠的叫人家全名的……”
沈默寒不理解，这也不是全名啊。
但他没反驳。
而是认真反思了一会儿，听着那边的抱怨，突然福至心灵，“那，宝贝？”
低沉磁性的嗓音，尾音不确定的上扬，带着一抹绮丽，仿佛气息都在耳边环绕。
里里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小脸泛红，漂亮的眸子里漾着水儿，小手紧紧揪住床单，心跳快到像打鼓一样。
她感觉那声‘宝贝’，像是带着有形的力量，直击她的灵魂。
以前也不是没听过那些前男友们的亲切称呼，宝贝，宝宝，亲爱的。
也不至于这么让人难以招架啊。
所以，声控的极致心动，就是魂飞魄散啊？
“晚安。”
虽然道完了晚安，里里却完全没有睡意。
各种情绪交织在心中。
激动，脸红，欣喜……不可思议。
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迟到的生日快乐，我也希望，每年生日都跟你一起过！】
下面配图，是从刚刚戴着项链自拍里选的一张。
朋友圈都是夜猫子，特别那群小姐妹。
看见这消息，顿时炸开了。
纷纷前来询问，是不是又恋爱了？
一直到天快亮，姐妹八卦才结束，里里才平复下来心情入睡。
只不过刚睡着不久，一连串的消息就闪了进来——
沈清酒，【我哥送你的礼物？】
沈清酒，【你们真在一起了？】
沈清酒，【我哥是不是勾引你了？你没坚持住？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不是说好还要考验吗？】
沈清酒，【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抽风，非要在昨天给你过生日。你别介意哈，他无足轻重，不要因为这个影响心情。】
沈清酒，【但你好像也不介意啊，你竟然答应了，你疯了吧！】
沈清酒，【他连你的真实生日都不知道哎！】
沈清酒，【不是，他凭什么给你过生日啊？他不配！】
里里看见这一长串消息，脑瓜子嗡嗡的。
她感觉情绪大起大落一整夜，现在再不睡觉，她得猝死。
但沈清酒这架势，她要是不给她一个解释，她得急死。
总得死一个。
死自己不如死姐妹。
里里，【嗯，确实在一起了，明天扯证，后天通知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别怪他，是我趁人之危的，强行玷污了他，我必须负责。】
话落，直接冷漠关机。
……
沈清酒大早上是被渴醒的。
起来倒了杯水喝，看到屏幕上不少经纪人的消息。
说她宿醉脸会肿，反正也没办法上妆，于是干脆给她一天假，让她休息一天。
意料之中的结果，她反手退了出来，又点开了沈默寒的消息。
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以后少在里里面前说我坏话，我打光棍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心平气和。
淡定自若。
不太对劲。
她拨了电话过去，那边直接挂断了。
然而在她准备继续打的时候，猛然看到了姐妹群的消息，还没刷完又迅速前往朋友圈，看到里里那条最新动态。
她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看着那条朋友圈。
不是吧？
不能吧？
沈默寒竟然也会挑礼物？
以前她生日，他都送她一把子弹壳哎！
或者还有更敷衍的，直接她代言什么，他买什么送……
想了想，转头给姐妹发了消息过去。
宿醉脑子本就不清醒，再加上被这消息震惊，发过去的好几条消息都莫名其妙的，没有重点，但全是反对。
她也没想到马上收到回复，她以为她要一觉睡醒看到消息才会回了。
怎么也没想到……
看到消息的瞬间，手里的水杯直接滑到了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