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咋回事啊？”
章桂拨开人群，瞅准了空隙，挤到宝如身旁小声问：
“铺子怎么突然生意变这么好了？”
顾宝如忙得正热乎，身体一通连轴转，背脊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意，瞧见章桂，仿佛遇上了救星：
“章婆，你可算回来了！”
宝如立马伸手，轻轻推着章桂肩膀：
“这事等有空再和你好好解释，你先进铺里去，把芳姑换出来帮我。”
章桂二话不说钻进了铺子里。
生意比昨日好了许多，但宝如总觉得还不够。
没人来挑战的时候，宝如便让芳姑守着，自己跑到兴安街去吆喝，主街上的行人往街尾引。
就这么忙碌着，直到傍晚将近，县里的百姓如潮水般纷纷往家赶，四个人才清闲下来。
身体虽累，但今日着实挣了不少，用来装银钱的两个褡裢，此时都鼓鼓囊囊的，不停地勾着四人的视线。
“晚饭就先别煮了，咱们快数数今日赚了多少银子。”
几人里洪耘最年轻，也最急性子，匆匆将杉木板往店门口一拼，就立马往卧房里跑，边跑还边招呼着宝如几人跟上。
眨眼，几个人便都挤进了卧房里。
昨日打了地铺，四人就坐在地铺上，洪耘把两个褡裢倒个底朝天，铜板顿时哗啦啦倾洒出来。
昨日盘点时，大部分都是些铜板，今日，铜板堆里显然添了不少零星碎银子。
四人眼睛放光，满脸喜色。
“快快。”章桂喜不自禁，催促芳姑。
话音才落，洪耘已经熟练地找好了梳子，塞到芳姑手里头。
何芳姑改坐为跪，一只手肘撑在棉被上，上半身趴着，右手捏紧了梳子，开始拨弄起银钱来。
其余三人目不转睛盯着，大气不敢出，生怕扰乱了芳姑思绪。
终于，何芳姑拨点完最后一批铜板，长长吐出一口气，欣喜道：
“赚了……十六两余七十八文钱！”
洪耘“哇”一声从地上蹦起来，激动不已：“这么多！”
章桂面色通红，开始掰起了手指头：
“比咱们昨儿没日没夜地走流摊，多了整整……”
几人一通欢呼，情绪稍稍平复了些，才察觉顾宝如从方才到现在，都没出过声。
何芳姑目光落向宝如，安慰道：
“阿如，你这个法子确实妙，咱们在街尾，能挣这么多已经是天大的惊喜了，不着急，明日说不准还会挣得更多！”
“是啊！”章桂抬起手臂，横在宝如肩后，将她一把揽过来，激动搂住：
“离二十两，只剩三四两了，再加把劲儿就能追上！”
顾宝如抿了抿唇，叹了半口气，忍不住泼她们冷水，道：
“可是，我今早也和你们打赌过，今日赚不到二十两银子，明日就不准再试了，况且……”
“嗐！”洪耘手掌落到宝如肩头，拍了两拍：
“今早我们是担忧这方法不奏效，但是一整日验证下来，证明你的方法是行的，打赌不作数，若是要罚，那就罚你待会儿多吃两碗饭！”
“就是！”何芳姑唇角上扬着，眉眼带笑：
“今晚咱们喝点小酒，犒劳犒劳自己，怎么样？阿如，你打赌输了，还要罚你自饮三碗酒！”
被她们脸上的喜色感染，顾宝如心情也不禁然松缓了些，但还是不得不提醒道：
“我看，咱们今晚还得合计合计，咱们昨日只赚了八两银子，今日虽说挣了十六两，可万一明日赚的银钱补不上空缺，到除夕那日，咱们也未必能完成任务……”
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三人闻言，顿时认真点头承诺下来。
“那我赶紧做饭去！”洪耘一骨碌爬起来，准备去后院煮饭。
章桂赶忙也起身，喊停了她：
“今晚就让我来煮吧，咱们白日开铺子都够辛苦的，往后咱们四个人就轮流煮饭，不能只让你一个人辛苦。”
洪耘咧嘴笑，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夜幕已经彻底降临下来。
身体累乏，四人商谈过后，决定今夜不出夜摊了，洗漱后回到卧房里，盖着厚被褥商谈计划。
灯火杳杳，顾宝如率先开了口：
“咱们在街尾，位置着实劣势，我今日跑断了腿，才引来了不少人，可那些人里有部分只是凑热闹的，所以，咱们得想想法子，该怎么把街上的人尽可能多地引到铺子里。”
房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章桂提议道：
“明日，不如让我去街上吆喝喊人？”
话音落，何芳姑立马否决了：
“章婆，你年纪大了，再说了，生意一旺起来，咱们铺子里更需要人手，哪能让你在街上和铺子里来回地奔波。”
顾宝如深感同意，也开口道：
“是啊，我今日跑了大半日，都累得不行。”
到街上不仅仅得吆喝，还得扯高了嗓音，把比试说得绘声绘色……总之要用尽办法，才能把消息传播更远，吸引更多的人，忙前忙后，腿都快跑断了，不比走流摊轻松多少。
洪耘脑袋枕着双臂，说道：
“咱们四个人各有各的忙活，不如，花点钱请别人去帮咱们吆喝吧？”
“这叫花小钱引大钱。”
她说完，卧房内又是一阵安静。
顾宝如望着屋顶的粗圆房梁，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接话道：
“这个法子，也不是不行，只是，该找什么人帮忙呢，又怎么确保她们不偷懒耍滑呢？”
若是要请人帮忙去大街上吆喝，她们几人抽不开空，不可能还特意花时间跟在那些人后头，监督她们有没有好好做活儿……
万一别人领了钱，又不认真帮店铺做宣传，这份钱岂不是白花了。
何芳姑就躺在宝如身旁，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望着近在咫尺的宝如，提议道：
“要不，雇几个人做咱们的监工？”
“那如何保证监工们也会认真做活儿呢？”宝如反问。
“这……”何芳姑语塞，具体的，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头绪。
几人陷入了沉思。
章桂哈欠连连，打破沉默：
“这些都是后话，咱们不如先决定该请那些人帮忙跑腿宣传吧，决定好了，才能具体事具体再商量啊。”
章桂的话点醒了宝如，她怔忡了下，便开始思考人选：
“请一个大人，一整日下来，估摸得花二三十文钱吧？”
“我看街上有不少半大的孩子，要是咱们编一首顺口溜出来，请这些孩童帮咱们宣传，是不是比请大人更划算？”
“最重要的事孩童心眼没大人那么多，就算偷懒，也不会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