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她突然惊呼，何芳姑被吓了一跳，“什么办法？”
顾宝如眼角眉梢都泛起了春意，她抬手指向前方的一处卖粥饼馄饨的小摊，突然快步小跑奔过去。
何芳姑不明所以，慌忙也追上去。
摊子旁摆放了三张桌凳，时辰还早，没有别的食客，只有摊主的两个女儿在大口喝粥。
顾宝如才靠过去，摊主立马热情招呼。
可宝如却没心思理会摊主，而是站到那两个女童面前，微微弯腰问：
“谁赢了？”
“当然我是！”年龄略大些的孩童，立即端起自己面前的空碗：
“我吃完了，二妹还剩一半呢。”
被唤作二妹的女童，脸几乎埋进比她脸还大的碗里，吸溜吸溜了几大口，也立马将自己的碗放到桌面，打了个饱嗝儿：
“我……我也吃光，我也赢了！”
当即，两个孩子声音洪亮地争吵了起来。
顾宝如指着桌上两只空碗，扭头看向芳姑，脸上的激动敛藏不住：
“用她们的办法！比输赢！”
“啊？”何芳姑满脸迷惑，有些摸不着头脑：
“比什么输赢，跟谁比？”
“回去再跟你解释。”
顾宝如在小摊上买了四张烤饼，两人就匆匆回了酒坊小栈。
回到铺内，宝如憋了一路的话，才终于坦露了出来，道：
“不如咱们办个免费喝酒比试吧，一定能把客人吸引过来！”
闻言，坐在旁侧的洪耘跟芳姑两人，立马异口同声：
“什么？”
洪耘小尾指掏了掏自己耳朵，有些不敢相信：
“免费拿酒给别人喝？”
顾宝如郑重点头，晓得两人心里在担忧什么，忙继续解释道：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咱们先用免费酒水把客人吸引到店铺里来，赢的人能奖励一小坛酒和一份炸鸡架，但输了就必须在咱们店里买满二百文钱东西。”
“相当于咱们跟比试的客人打了个赌。”
话落，顾宝如双眼发亮，满脸希冀望着两人，问：
“你们觉得怎么样？”
何芳姑眉心拧得打成了结，不言语。
洪耘神色迟疑，表情为难：
“你既然问我，那我就实话说了啊，听上去有些不太靠谱。”
“万一钱没挣上，反倒还赔出去不少酒水，我怎么向东主交代啊？”
洪耘打心底就不赞成宝如的计划。
她心知自己跟宝如三人不同，宝如她们顶多只在店里呆十日，除夕那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自己不一样，还得留在铺子里替东主打理酒坊小栈，万一东主将来查看了账本，要追责，她可背不起这份损失……
“咱们未必会亏的！”
顾宝如握住洪耘放在桌上的双手，诚恳道：
“洪耘，你想想，每个参与比试的人，都先出示荷包，有那份财力，才能免费喝咱们的酒。”
“表面上看咱们可能会损失不少酒水，可实际上，假如十个客人里，有五个赢了，咱们也能挣至少一两银子。至于赢了的奖品，就用铺子里便宜的水酒，和本来就卖不出去的炸鸡架……”
宝如费尽唇舌，一番解释，连带央求。
但最后芳姑跟洪耘还是不为所动。
没有办法，顾宝如唯有退让一步，竖起四指发誓道：
“就试一日！让我试一日吧，如果今日挣不到二十两银子，明日就不办了！”
“至于今日亏损的酒水……”略微思索，宝如眼睛再次落回洪耘脸上：
“客人喝了多少，过后我自个儿掏荷包赔给店里，就当是我跟店里买的，绝不会让你为难！”
“这……”
洪耘开始有些动摇，把目光转向芳姑，问：
“芳姑，就试一日的话，你赞成她吗？”
何芳姑微微颔首：“好吧，就试一试。”
顾宝如神色激动，一把搂住芳姑：
“芳姑，谢谢你！”
何芳姑身体被她搂得发紧，耐不住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快些吃完早饭，应该怎么比试，你赶紧置办去！”
顾宝如赶忙松开芳姑，将烤饼分派到两人手里。
填饱了肚子，三人就立马忙活开了。
和昨日一样，把炉子和锅都搬到铺子门口，让热卤的香味溢发到街上去。
不同的是，门口今日多了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了好几坛子酒，放了一摞碗筷。
顾宝如弄来了几截竹子，一截叠着一截，堆盘得高高的，仿佛放在桌面上一个缩小的竹阶梯。
弄好了小竹梯，宝如弯着腰，来回在街上寻找。
洪耘跟芳姑站在铺门口，目不转睛盯着宝如，不知她要干什么。
挑了半天，终于捡了几颗较为圆滑的石子，顾宝如回到店铺门口，将一颗石子从竹阶梯最顶端扔下去。
“嘎啦嘎啦——”
石子顺势往下滚动。
竹子叠垒得平缓，因此石子也滑得相对慢一些，落到最低端时，“笃”一声掉落在桌面上。
从石子开始滚动的一刹那，顾宝如右手食指就搭在左腕脉门上，默默地计算着。
脉象跳到五十下，石子落到桌面上。
如此反复试了数次，换不同的石子，又略微调整了竹阶梯的坡度，最后选定其中一颗石子做基准，竹阶梯的试验才算完成。
宝如长吁出一口气，扭头对身后看傻眼了的两人道：
“洪耘，你酒量怎样？”
“挺好的。”洪耘愣了下，随口回答。
宝如便倒了一碗酒，递给她：
“我现在扔石子，在石子落下前，你把这碗酒喝完。”
洪耘点头，将酒碗端到唇边，眼睛微微斜向竹阶梯。
顾宝如一声“开始”，洪耘立马仰头咕噜咕噜开始饮酒。
喝得太急，有少许酒水顺着唇角滑落到脖颈，濡湿了她的衣领。
石子还没落下，洪耘就已飞快喝完了一碗酒。
何芳姑总算看明白了，问道：
“阿如，你是想用竹阶梯来计时，客人在石子落下前喝完酒，就算赢，反之就算输，对吗？”
顾宝如点头，目光落到洪耘濡湿的领口，却又亲口推翻了自己的计划：
“不行！这个比试要是真办了，咱们指定大亏本！”
她靠近洪耘，食指轻轻碰了碰洪耘领口湿润的水渍：
“客人喝酒，为了快，肯定会偷酒！”
所谓偷酒，不是从铺子里偷偷搬走酒坛子，而是指在饮酒时，有人故意大口大口地饮灌，好让酒大部分从嘴角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