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很快就过去了，白衣男人也按照之前说的那样，亲自领着人去了训练营。
不过这次来的地方跟上去的不太一样。
放眼望去，大概有几十个人，人人手持武器，紧盯着对方看，眼神里是呼之欲出的杀意，见到白衣男人前来，才有所收敛。
“今天这场比赛将军会来看，最后优胜者将会成为将军的新部下，你们好自为之。”
白衣男人双手抱臂，目光平视着前方，语气无甚起伏，可司南偏偏从其中听出了几分恨意。
他说的将军应该指的就是司若霆，可是在来这里之前并没有说这件事，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和司若霆的关系？
可是看其他人的眼神，好像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露出些许错愕。
司南不解，抬头向白衣男人递过去一个目光。
见状，白衣男人弯腰附在司南耳边轻声说道：“要是赢不了就找个机会趴在地上装死，我想办法救你。”
司南捏了捏拳头，心里却有一股闷气不知从何而来，低下头小声说：“我会赢的......”
白衣男人笑而不语，把司南常用的那把苗刀递出去之后就站到了旁边，那里还围着几个大人，也是参加比赛的人的师父们。
等了有一会，司若霆才在众人的拥簇下姗姗来迟，身后的人还贴心的搬了一套桌椅和茶具过来，仿佛是来这里听曲看戏的，悠闲自在得很，也没多看这些人一眼。
司若霆一落座，站在旁边的络腮胡汉子就吹响手中的哨子，司南环顾一圈，跟着其他人跳到了地坑里面。
这些人没有像之前那个地方的人一样，一下来就开始说一些挑衅的垃圾话，而是眯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对方，企图能看出点什么来。
司南看出来的就是，首先就是年龄上面，这些人少说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在这里接受训练的时间也要比自己长。
虽然经过这十几天的顿顿红烧肉洗礼，身高已经往上面窜了几分，但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够看的，除司南以外，最矮的人也比司南高出半个头来。
如此看来，在场最弱的人当属是司南，他警惕着这些人，握着刀柄的手又紧了几分。
果然，当哨声再次被吹响，就有两个人提着各自的武器朝司南冲过来。
司南长刀出鞘，挡住了两人的第一击。
他长呼出一口气，一边仔细回想着师父教给他的一切，也开始加入混战之中。
在地坑里的这些人用的武器五花八门，使刀的，使剑的，匕首，长鞭之类的应有尽有。
所以在战局当中，不仅要顾好眼前的敌人，还要小心其他人的战斗波及到自己身上。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反应力和灵敏度都被提升到了极致。
尽管如此，战局的胜负还是分辨的很快，没过多久就有人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司南当然不会顾及到其他人，只是这些人倒在地上，难免有些挡住了步伐。
看来，这装死居然还是个技术活。
刚挡下从某处挥过来的长鞭，司南就察觉到脖颈处有一道冷风袭来，他连忙弯腰侧身躲过去。
回头一看，刚才还笔挺躺在地上的少年这会居然提着匕首就要割司南的喉。
司南来不及惊讶，手腕一翻，将刀转到身后，用刀背挡下了少年接骤而来的攻势。
一直都在防守并不是司南不想进攻，而是跟他来的第一晚杀的那两个人比较，这些人的实力皆是在他之上，使他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司南想办法在还在纠缠的几组人中走窜着，试图改变他们的攻击目标，果不其然，有人打着打着，攻击就落到了紧跟着司南的那个少年身上。
司南坐享其成，继续在这些人之间想尽办法捣乱，看得站在地坑上的白衣男人哑然失笑。
小小年纪就如此老奸巨猾，假以时日，这小子绝对能成为这里最强的人。
不多时，地坑里面就只剩一个持剑的少年和司南了，不过司南身形灵敏，没受多少伤，反观那个少年，面上已经很难看得到一处好皮肉了。
就这样，司南轻轻松松捅穿了少年的心脏，没留一点余地。
到这个时候，司若霆才肯施舍一个眼神给司南，司南抬头，刚好四目相对。
司南抿了抿唇，微微侧头，不想对上司若霆的目光。
司若霆站起身来发话，目光却还是盯着司南的，语气里听不出好坏，“上来。”
得到命令，司南这才收了刀，飞身往上去，但由于这地坑对于刚学轻功没多久的司南来说实在太高，只来得及抓住边缘，险些要掉下去。
白衣男人见状，抓住司南的一只胳膊将人提了上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司若霆截断了话语，“你们先走吧。”
听到此言，白衣男人不敢再有耽搁，松开手跟着其他人出去了。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司若霆和司南两人大眼瞪小眼。
司若霆看着司南那张长得和柳儿相似的脸，心中突然冒出无名之火，“你倒是跟你娘一样，是个天生冷血无情的杀手。”
杀手？之前从未听阿娘说起过。
司南疑惑，但也因为这句话知道了司若霆为什么不喜欢他娘俩的些微原因。
见司南不说话，司若霆蹲下身，拿出一条金属吊坠，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圆球状白玉，语气依旧平淡，“看着我的眼睛。”
不知为何，司若霆的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吸引着司南抬头望去。
乍一碰上司若霆的眼神就仿佛被幽黑的深洞吸了进去，四面八方都传来声音。
“你娘生前造了太多的孽，所以你降生的使命就是为了赎罪，遵从司若霆的命令，只杀奸佞之人，不可再轻易夺人性命，这句话，你要记一辈子。”
司南头脑昏昏沉沉，也跟着重复起来，“......赎罪......记一辈子。”
心智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孩童是最容易被白玉坠控制的，司若霆很满意，也很庆幸柳儿死的早，不然放任这孩子长大，以后会惹出天大的祸端。
司若霆收起那条白玉坠，司南也随之变得清醒起来。
司南晃了晃脑袋，恍惚间想起先前自己想问出口的问题，“我娘......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还和阿娘在一起的时候，阿娘对于自己的身世来历讳莫如深，司南每每一提起，阿娘都会顾左右而言他，久而久之司南便不再问起。
司若霆盯着司南又看了片刻，坐回了之前的那把椅子上，并没有直接告诉司南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问道：“你喜欢东曜这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