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回来啦！”
司南像往常那样，一到下午就会坐在竹屋外的台阶上等着白衣男人回来。
不过这次等司南冲过去抱住白衣男人的时候，却发现他从来不沾染尘埃的白衣上面居然有几片血迹。
见司南盯着自己身上的血迹看，白衣男人拍了拍司南的背，“一点小伤，已经好了。”
对着司南，白衣男人的语气不似刚见面时那样阴冷，反而带着一丝别扭的柔情，不过他太久没有和其他人产生感情方面的关联，还不太习惯。
话音落尽，白衣男人呵出一口气，往竹屋那边走着，继续说道：“过几天就要送你去训练营了，明天开始教你新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学会。”
面对师父突如其来的话语，司南有些懵，“那我们以后要分开吗？”
白衣男人脚下一顿，没想到司南竟然会问这种问题，他犹豫片刻，声音也弱了几分，“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的，生离死别才是人生的常态，这个你要习惯。”
司南眼里一酸，突然就想到了故去的阿娘，他摇摇头，语气有些倔强，“不要！我不要和师父分开！”
白衣男人盯着司南的眼睛里蓄起的泪水，张了张嘴，险些没发出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从自己的情绪里品味出几分名为不舍的滋味，但他的语气也因此变得坚决，“你哭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
听到这话，司南抬头眨巴了几下眼睛，硬生生地将眼泪收回，非常懂事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师父，我们吃饭吧。”
不知怎的，白衣男人心中松了口气，快速回房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回来和司南吃饭。
经过十几日的训练，司南做红烧肉的手艺变得炉火纯青，甚至得到了白衣男人的肯定，“真不错，以后要是出去了，你得多学些菜式好好孝敬我。”
语毕，空气倏地凝滞片刻。
白衣男人愣了神，受到刚才的情绪影响，他心中竟生出这种妄念，但说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司南，他可是要开心坏了，这不就等于四舍五入他们会在一起相处很久吗？
司南语气有些骄傲，“好！我好好孝敬师父！”
他笑得眉眼弯弯，咧着的嘴还粘着红烧肉的酱汁。
白衣男人一眼望过去，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欣然地点点头。
第二天司南起的比往日还要早，吃完师父留给他的那份早饭之后就很自觉地在竹林里跑动起来，他要尽力让自己快速成长，变强，然后留在师父身边！
跑着跑着，司南突然听到后方有重物破空的声音，他灵活地往旁边侧身，顺势接住了东西，是那把从来到这里第一次就开始陪伴着自己的苗刀。
这苗刀通体漆黑，没有刻上特殊的字符和纹理，但胜在手感好，司南一拿到手里就感觉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刀客了。
白衣男人随后在司南跟前几步翩翩落下，表情淡然，“今天要教你的是我自创的刀法，首先是第一式——身如飞絮。”
语毕，白衣男人抽出刀便开始演示，他身姿轻盈，以极快的速度挥舞着刀在竹林中穿行，如游龙奔走般削下一大片竹叶，似雨洒人间，淅淅沥沥地落到地面。
“第二式——落叶飞花。”
白衣男人继续在竹林里行动着，用刀背敲击沿途的每一根竹子，被震落的每一片竹叶都会在落地之前被他一分为二，无一遗漏，片叶不沾身，潇洒至极。
司南盯着他师父的动作移不开眼，阿娘给他讲的戏文里的侠客也不过如此吧，能见到此幕，人生已是无憾。
“你要想象你和你手中的刀为一体同心，又如同杨柳飞絮翩然轻巧，灵活躲过敌人的每一个动作的同时，还要能看穿敌人的弱点，一击制敌。”
白衣男人停了下来，将刀收回了刀鞘之中又继续说道：“你来。”
司南得到指令，脑海中自动回放着刚才的情景，有模有样地模仿着白衣男人的动作挥着刀。
一套招式使下来，已是汗流浃背，完全不似白衣男人那般潇洒。
不过白衣男人倒是很满意，双手抱臂，微微点了点头。
这小子的记性很好，自己也就演示了一遍，动作就有了七八分的相像，只是轻功和力量还需要日后慢慢增强。
“很好，你继续练！中午记得回来做饭。”
白衣男人扔下这一句话，就作势要走。
司南见状，连忙拦着他师父的动作，面露几分难色，“师父，我只能学两式吗？”
“你以为武功招式那么容易就能想出来吗？就这两式，不学拉倒！”
白衣男人面色一凝，语速都比平常快了几分，当即就弹了司南一个脑瓜崩，随后就施展着轻功不见了身影。
真不温柔啊......
不过司南这么多天以来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师父对他还是挺好的。
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司南提着刀又开始练习起来。
这两式刀法没有司南想象中的奥妙难懂，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隐隐觉得还能和阿娘教给他的那套凝神静气的心法相辅相成。
快到中午做饭时间的时候，司南每次挥刀出去已不像刚开始那样僵硬，手腕灵活的支配着刀的每一步动作，竹竿上的叶子也因此震了些许下来。
要知道，这竹子的品种极为特殊，如果没有很强的力气去撼动竹竿，竹叶会一直长在上面，直至竹子的根腐烂死去。